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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9:38 作者: 喝豆奶的狼
話筒那邊是一個阿姨,問了臨春的名字後就掛了通話。
臨春抿了下唇, 似乎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報了名字。
她有些忐忑,不自覺抬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帆布包。
院內很快有了動靜,院內的大門被突然打開,鞋子踩在木質階梯上面, 發出夯實的悶響。
徐拓還穿著室內拖鞋, 在鐵藝院門裡看見臨春,眼睛瞪得老大:「我去,你怎麼來了?」
明顯兩人認識, 旁邊的物業隨即離開。
「蔣以聲回來了?」臨春往前一步,徐拓打開院門。
「老穆跟你說的?」徐拓抓了把頭髮, 「哎,先說好,我沒想著瞞你。」
臨春本想著往裡走,聽徐拓這麼說,硬是生生停住了腳步。
她偏頭看向對方,輕咬著下唇,有點兒委屈:「他不讓你說。」
其實這種情況臨春不是沒有想過,甚至這樣似乎更加合理。
雖然之後臨春還是自己跑去了北京,但當初拒絕和徐拓一起過去時,就已經傷了蔣以聲的心。
徐拓自覺說錯了話,及時補救:「聲哥也沒這個意思。」
有一瞬間,臨春是想離開的。
她抬頭看向眼前的三層小樓,雙腳灌了水泥似的,邁不開步子。
這麼多年,兩千多天,每每想到蔣以聲,臨春總是會避開那些不好的負面情緒,鼓勵自己,也努力拉低心理防線,準備應對著各種各樣的情況。
她怕臨到最後自己率先放棄,沒有膽量,不敢面對。就像現在這樣,分明心牆高壘,卻連進門的勇氣都少之又少。
不該這樣。
「先進去吧,」徐拓轉身進屋,「我們弄燒烤呢,他在三樓休息。」
一樓的小院裡擺了幾個燒烤架,十來個人有男有女,正玩得熱火朝天。看見徐拓領了個姑娘進來,都嗷嗷著起鬨。
「別理他們,」徐拓說,「以前的一些朋友。」
他們穿過大廳,按下電梯上行鍵,在自己上去喊蔣以聲下來還是把臨春送上去之間做了個選擇,最後決定他們倆的事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參與,和臨春叮囑幾句就打算原地開溜。
「蔣以聲今早才下飛機,在屋裡倒了快一天的時差,晚上才起沒一會兒,下樓吃了點東西又回去了。」
「不是我瞞著你啊,我以為他會聯繫你,這事兒我不好摻和,你懂吧。」
臨春明白,如果蔣以聲不樂意見她,徐拓這一通知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當初徐拓在機場時吃過這個虧,沒道理拋棄多年兄弟和她一條心。
臨春也沒怪過他。
她只是有點擔心,自己貿然上樓會不會打擾到蔣以聲休息,畢竟長時間乘坐交通工具還挺累人的。
很輕的一聲「叮」,電梯到站。
透明的轎廂停靠一樓,裡面立著一個高挑的人影。
即便沒有看清面容,但只消一眼,就能讓臨春心跳漏了半拍,連呼吸都忍不住發顫。
雙開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面站著的男人稍一抬眼,連帶著眉梢也跟著揚了半分。他穿著隨意,白t短褲,雙手插兜,半闔著眼,渾身上下圍著的困意還沒消散。
五年未見,蔣以聲高了不少。男人皮膚白淨,寬肩闊背,臉部線條凌厲,彎折有角。大概是前一秒還在睡覺,額前碎發遮在眉前,略微柔軟,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漆黑的眸浸在裡面,如海般幽深,像蟄伏的豹。
幾分頹懶幾分鋒利,記憶中的少年也終是變了個樣子。
這撲面而來的陌生感打得臨春措手不及,她的眼眶在那一瞬間紅了,避無可避。
徐拓在旁邊擠眉弄眼,嘴巴努努臨春,準備原地開溜。
蔣以聲側身走出電梯:「等會,我餓了。」
對於臨春的出現,他似乎沒多大反應。留住徐拓後才偏頭和她對上視線,像是禮貌地照顧到對方,勾唇笑笑:「好久不見。」
臨春立刻把頭低下,睫毛在那一刻眨得飛快,茫然幾秒不知所措。她稍偏了偏臉,強行逼退眸中熱意身,僵硬地勾起唇角,再次抬頭:「好久不見。」
蔣以聲眸中不掩驚訝:「變化挺大。」
這四個字仿佛洪水泄閘般衝進她的腦海,幾乎把曾經的所有記憶一併給撞了出來。
臨春本想接話,和蔣以聲一樣保持這種隨意的狀態。可她實在沒那個能力,嘴巴張了又合,像是突然又變回了啞巴,不知道怎麼出聲,怎麼說話。
「那什麼,不是餓了嗎?」徐拓及時岔開話題,「小春兒,你吃飯了嗎?」
臨春跟在徐拓身側,點了點頭。
老友般禮節性的寒暄之後,三人一起走回客廳。
「要不再吃點?」徐拓尷尬得腳趾扣地,「聲哥也吃點?都…都吃點?」
蔣以聲偏頭笑了:「你什麼毛病。」
徐拓雙手一攤:「出去吃烤肉?還是讓阿姨臨時做點?」
「烤肉太膩了,」蔣以聲眉頭微皺,以前的少爺病一點沒少,「就早上那蝦餃還不錯。」
徐拓翻了個白眼,轉身去找阿姨。
蔣以聲拉開餐凳坐下,看臨春站在一邊,便也替她拉開身邊一張:「別拘著,隨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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