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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9:38 作者: 喝豆奶的狼
對此臨春心知肚明,她甚至覺得可能是自己牽扯到了徐拓穆瀲卿,所以在之後就沉寂下來,直到再也沒有在群里說話。
七月,臨夏順利產下一個男嬰,徐鳳娟高興瘋了,抱著孩子笑得合不攏嘴,說要搞個喜宴,辦他個一天一夜。
臨夏累得睜不開眼,梁峻陪在床邊,她問他高不高興。
梁峻眼裡含淚:「高興。」
臨夏疲憊地笑笑:「我也高興。」
她高興是個男嬰,這世界上少了一個受苦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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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八月份,顧伯回來了。
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孟雨柔。
臨春當時人在書店,第一眼看過去沒反應過來,驚喜之餘剛準備喊阿姨,卻在中途突然頓住了。
她嘴巴還張著,整個人傻在原地。
這是,蔣以聲的媽媽。
「小春,」孟雨柔微笑著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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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金香田被臨春照顧死了不少,現在終於重新被顧伯接手,她甚至還鬆了口氣。
只是面對孟雨柔,臨春還有點不太適應,一想到對方是蔣以聲的媽媽,她就哪哪都很彆扭。
這個夏天,臨春知道很多的事,她重新梳理了蔣以聲來到桐紹的前後時間,發現一切好似冥冥中註定一般——孟雨柔來到這裡,蔣以言來到這裡,蔣以聲來到這裡。
他們從高樓林立中逃離,在田邊樹下遇見燦爛的美景。
只是世事無常,總有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導致了現在的後果。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孟雨柔輕聲說。
她其實並不願意生下第二個孩子——一個不被愛著的、毫無意義的生命。
她既恨又愛,矛盾又痛苦。
她怕看見那張臉,怕他骨子裡流的血,但又永遠記得孩子牙牙學語時喊出來的那一聲媽媽。
蔣以聲失蹤那一夜,她一個人瘋了一樣去找。
她想他永遠別回來,又怕他永遠不回來。
她找到他在水溝里被凍的瑟瑟發抖,卻還是後退半步,打電話給了蔣以言。
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哥哥,企圖讓對方替自己去愛弟弟。
所以在蔣以言過世後,孟雨柔才那麼難以接受。
她與這個世界的連結斷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愛仿佛在那一刻也一併斷了。
可是蔣以聲還叫她媽媽。
他眼圈通紅,一字一句沉聲質問:「我也是你的孩子。」
於是她連愛他都要罩上一層假面,瘋瘋癲癲,真真假假,盡力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臨春心裡難受,沉默良久。
半晌,她拿出手機,打字給孟雨柔看。
【您織的圍巾他都有戴。】
【他說過,您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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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開學前幾天。
臨春端了個小凳,坐在書店門口午睡。
風扇嗡嗡作響,她能聽見輕微腳步。
摘下卡在臉上的書本,店外站著一個高挑的人影。
她忙不迭站起來,書本跌在地上。
對方單手撩了門簾,探身進來:「有快遞。」
心跳在幾秒內坐了趟過山車,臨春平復好心情,簽收了快遞。
收信人是顧伯,拆封時臨春在場。
裡面只有一張風景明信片,上面蓋著郵戳,和一行隨手的祝福語。
「蔣以聲」三個字落在右下角的結尾,囂張地占了兩格。
一如去年。
顧伯轉手遞給臨春。
臨春連連擺手,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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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學業很重,臨春幾乎每天都把自己悶在教室,就連書店都很少再去。
經濟穩定後,臨夏給她報了語訓課,臨春的英語成績穩步上升,聽力也逐漸沒那麼離譜。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年末,臨春去北京複查。
她本想著過年了蔣以聲可能會回來,可見了穆瀲卿才知道這麼久了對方壓根沒有消息。
大半年的時間,只有一張明信片和他有關。
倒也不是壞事。
隔年二月,百日誓師。
臨春作為學生代表上台發言。
她早就寫好了演講稿,在上台前抬頭看了眼教學樓最邊上的那一處走廊。
她記得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自己揣著饅頭夾肉,和蔣以聲站在那裡並肩聊天。
話題交遞時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差點蹦進他的懷裡。
但此時,臨春身邊站著的是趙老師。
她單手扶著她的手臂,在讓學生上台時輕輕推了臨春肩膀。
這一次上台,並沒有趙老師替她念稿。
臨春發音模糊,晦澀難懂,雖然認真聽還是能聽懂大概,但一開口還是惹得一陣嬉笑。
她並沒有因此停下,而是一字一句接著念了下去。
漸漸的,笑聲小了。
到後來,只剩話筒里堅定而又有力的聲音。
「我的目標院校,是中國政法大學。我要成為一名法律工作者,為所有貧苦、勤勞、努力的女性爭取她們應得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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