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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9:38 作者: 喝豆奶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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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前有將近一小時的晚飯時間,臨春和大姐打了招呼,直接帶蔣以聲去買夜燈。
菜市場旁有一個批發市場,她有時會過來買一些文具和日常用品。
其中有一家燈具店,臨春自己的夜燈就是在這裡買的。
「小雞小鴨小蘑菇,什麼都有,多好看。」
店家拿了個磚頭大的插板過來,挨個介紹上面插著的小夜燈的花色。
小鎮的物價便宜,最貴的也就五塊錢。
蔣以聲挑挑揀揀,好像都不怎麼滿意。
最後他看向臨春,示意她過來替自己挑選。
臨春挑了朵小黃花,配著綠葉,還挺好看。
打開開關,燈光是暗暗的暖黃色,像團螢火似的,攏著那一塊小小的花朵塑料殼。
蔣以聲笑了:「那就這個吧。」
臨春本以為蔣以聲挺難講話,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就給同意了。
「這是什麼花?」蔣以聲問。
臨春皺著眉頭,不知道。
這種簡單線條勾成的花朵圖案,也不是就一定能叫的出名字。
蔣以聲付了錢,把小夜燈裝進兜里:「有一種小黃花,叫迎春花。」
臨春先是一愣,對上蔣以聲的眼睛,緩了幾秒,這才比劃著名問:{什麼?}
蔣以聲笑著看她。
她轉身回學校。
裝傻。
臨春其實知道迎春花。
這種生命力頑強的植物,桐紹的路邊有很多。
野草似的胡亂瘋長,雜亂無章,順著灌木往上爬。
每到二三月份,冬末春初,柔軟的枝條抽條開來,上面就墜上一朵朵黃色的小花。
臨春家以前有個花池,在門邊窗下用籬笆圈出細長的一條。
裡面的迎春花盛開時,那條花枝就垂在她的面前。
襁褓里巴掌大的嬰兒被厚實的棉被包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抹明黃。
「咯吱」一聲,門從裡面被打開。
一陣急促的腳步之後,屋主人折返回來,心疼地把她抱起,她便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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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三天小長假,臨夏關了店門,帶臨春和臨冬一起去了趟北京。
她們坐的是老舊的綠皮火車,空氣中混雜著酸菜泡麵的味道和二手煙。
冷氣開得很大,臨夏帶了條毯子,展開披在兩個妹妹的身上。
她們從早到晚,「哐當哐當」創了快有一天,直到晚上才到達火車站。
臨春摘了背包剛過安檢,卻意外在接站口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耶…」她急忙去拽大姐的衣服,轉頭看向那人所在的地方。
「姐夫!」臨冬驚喜地瞪大眼睛。
臨夏倒也不再讓她改口,只是拉著臨春,朝梁峻走去。
和兩個小孩挨個打了招呼,梁峻接過臨夏手上的行李箱,目光下意識落在她的肚子上,又很快收回:「還好嗎?」
「還好,」臨夏相比之前要和善許多,「你什麼時候到的?」
「才到沒多久,」梁峻說話時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表情,「我先帶你們去賓館。」
賓館離車站還挺遠,梁峻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車,這才到了地方。
醫院就在旁邊,走路幾分鐘就能到達。周邊是生活區,飯館和商店都很多。
兩人應該是事先說好的,並肩在前台交了身份證,領了兩張房卡。
房間是雙人間,梁峻住在她們隔壁。
放下行李時,他摸摸臨冬的腦袋,看向其中一張床:「你和三姐擠擠。」
臨冬使勁點了點頭。
「你也不用也住在這,」臨夏把洗漱用品用包里拿出來,在衛生間邊忙邊說,「這一晚上這麼貴。」
「還好,」梁峻幫她撿起掉在洗手台上的毛巾,「正好也帶你去做個檢查。」
兩人說的話都被臨冬翻譯給臨春看。
臨春多多少少就明白大姐為了她又不得不去依靠梁峻。
臨夏越是自然,她就越是難受。
這種感覺臨冬還不懂,樂呵呵地以為大姐和姐夫有可能會和好。
臨春笑著應和她幾句,可是怎麼都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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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臨夏和梁峻先帶著臨春去五官科做了檢查,單獨和醫生溝通有關耳蝸的事宜。
吃完午飯,下午又帶著臨冬去了腎內科。
透析需要三個半小時,針管從手肘內側刺進去,在上面留下一個滯留針。
臨冬瘦得讓護士找不到血管,不過她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不停攥著拳頭又放開,企圖讓自己的血液更加活躍一點。
國內幾近頂尖的醫院裡,無論是治療手段還是器械都比桐紹好上許多。
短暫的喜悅之後,又插進去一段矛盾又揪心的難過。
臨夏去趟衛生間的功夫,被裡面濃重的酒精味熏得乾嘔。
她趴在水池邊上,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和那嘩嘩流水的水龍頭一樣,歇斯底里的哭出聲。
「抱歉。」她聽見梁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愛人身體好像不舒服,您能幫我扶她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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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之後,臨春在酒店房間裡帶臨冬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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