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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9:38 作者: 喝豆奶的狼
之前見不著心裡總惦記,現在見著了又有些不知所措。她硬著頭皮走去座位上坐下,斜眼看對方已經在草稿紙上寫下了近半頁的解題步驟。
臨春忍不住又往左邊看了看。
蔣以聲停了筆。
臨春:「……」
她尷尬地一縮頭, 抬手五指併攏舉於額頭,然後下移伸出小指,點了點胸口, 是對不起的意思。
她的掌心似乎還有未癒合的擦傷, 少女眼眸晶亮,是不忍拒絕的認真。
蔣以聲幽幽看她一眼, 沒做出任何反應。
就是中途斷了思路,半天才反應過來, 繼續寫自己的東西。
班裡同學來了大半,時不時會有目光落在教室後排一角。
臨春從桌洞裡拿出奧數的輔導用書,悶頭看了幾頁。
想想還是拿出草稿紙寫上話,等蔣以聲停筆的空檔, 連同之前回憶出來的初賽試卷一起推去了他的面前。
【之前的事是我過分了, 對不起。但是省賽我們還是一組,我想問問你有關考試的事。】
蔣以聲動作稍停,看了片刻後抬手把那一張回憶版的試卷拿了過來。
臨春最初就是想來看看題目, 所以在考試時刻意記下了具體數字。每一題下面都有對應的解題步驟,只是後兩題只有一半, 她沒全寫出來。
蔣以聲依舊沒說話,只是大概瀏覽了臨春的解題思路,從後往前劃掉幾行,再接著她的步驟把題目完全解開。
臨春拿到修改後的試卷,比了個「謝謝」,自己悶頭琢磨去了。
還真就來問問題的。
蔣以聲氣結。
挺想揪著這小丫頭的耳朵問一句是不是沒良心,但對方摳著手指頭理思路,又沒忍心打擾。
徐拓幾小時前的忠告還在耳邊迴蕩,有小脾氣的男人一般沒什麼好下場。
「……」
蔣以聲抿了抿唇,抬眼看過去。
臨春察覺到身側的目光,也悄咪咪轉了腦袋,做賊似的接住這道視線。
「……」
或許應該說些什麼。
可惜臨春是個小啞巴,嘴巴張張合合半天也沒禿嚕出一句話來。
她低頭拿過草稿本:【初賽試題我有兩道題沒做出來,想問問你。】
蔣以聲擰著眉,看看這句話,又看看臨春。
聊…題目?
上課鈴響,紀委維持紀律,他也懶得繼續糾結其他,只是把面前的草稿紙隨便一折夾進書里。
算了。
-
和蔣以聲的相處不應該這麼平靜,最起碼在臨春的計劃里,一點都不和平。
她想過道歉的一百零八種方式來應對蔣大少爺的怒火,卻未曾想對方格外淡定,甚至還能幫她解兩道奧賽題。
像是一點不在意的樣子。
其實她不僅要道歉,還要道謝。
如果不是蔣以聲滿分拉了她一把,肯定不能直接進省賽。
只是對著當事人,臨春總覺得彆扭。心裡想好的話都寫在紙上了,遞過去又怕蔣以聲懶得看,嫌麻煩。
啞巴交流真的很吃虧,表達個意思還得對方主動去接受。
人這種生物有時特別口不對心,分明不樂意看她寫的東西,卻又總在口頭上敷衍。
兩邊有了信息差,就容易產生誤會。
臨春也怕和蔣以聲產生誤會,更怕對方嫌棄她不會說話。
主要是嫌棄她不會說話。
事情煩糟糟地堆在腦子裡,無時不刻都在叫囂著一個事實——蔣以聲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說喜歡吧臨春有點羞於往上想。
蔣以聲成績好能帶她進省賽,長得帥家裡還有錢。
實力和經濟上的差異容易讓人聯想到物質方面的需求,因此這份在意多了點不清不楚的目的。
臨春有時也懷疑自己,和蔣以聲認識不過幾個月怎麼就能扯上喜歡。
但是又一琢磨,一堆矮子冒出來個吳彥祖,任誰都想選他當將軍。
也不能怪她。
在邏輯上自圓其說,臨春覺得好像也沒之前那麼心虛。
而且這幾個月給蔣以聲塞情書遞紙條的小姑娘也不少,估計對方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她懊惱地嘆了口氣,蹲在書店門口給邊牧的狗碗加滿狗糧。
商場的兌換券在周末已經分發出去,但是生意卻意外的沒那麼火爆。
臨春在奶茶店也就上下學的時間忙活一陣子,到了晚上就跑來書店這邊打掃衛生。
顧伯最近很關注他的花田,整天就差把自己也給種地里去。
臨春坐在休息區望窗外看了會兒,從口袋裡掏出試捲來,找了本草稿本開始寫解題步驟。
答案還是下午蔣以聲寫給她的,思路非常驚艷,簡直就站在臨春讀的十幾年書上扇她的臉。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教育差距還是很大的,最起碼這種方法,臨春見都沒見過。
低頭寫完最後一行公式,餘光瞥見身側有光影微動。
她下意識地抬頭,蔣以聲已經走到桌邊,拉開凳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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