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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9:38 作者: 喝豆奶的狼
能感受到聲帶震動的轉折,大概就是音調里的第三聲。
自己造的一套語言系統嗎?
蔣以聲心說還挺厲害。
兩人相談甚歡,顧輕白乾脆把蔣以聲擠一邊去,自己邊按邊調。
蔣以聲隨手順走了琴譜,拿去臨春坐著的桌上。
打開還沒看幾眼,單詞書送到了他的面前。
臨春點點其中一個單詞:abundant
蔣以聲讀了一遍。
臨春記下口型,然後繼續點下一個。
蔣以聲想了想,把她手裡的筆抽出來,在桌上找了兩下草稿紙,也沒找著。
他乾脆把單詞書直接拿過來。
臨春提著板凳過來,把腦袋湊到蔣以聲的身邊。
單詞下的「派生詞」一欄,被蔣以聲畫了個圈。
書頁最上方的空白處,他一點一點寫給臨春看。
【英語單詞中的詞根=漢字中的偏旁部首,懂嗎?】
臨春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記得老師說過,但也不是特別明白是什麼意思。
【比如艹字頭的字大多和植物有關,單詞後綴帶ant,大多和形容詞有關。】
臨春皺了皺眉,伸手點了點他寫的「ant」,再用手指劃了個問號。
蔣以聲:「……」
他左手撫上自己額頭,小聲嘀咕一句:「這有什麼不懂的。」
近一個小時,蔣以聲給臨春講解了簡單的詞性和語法,因為是用手寫,所以進度非常緩慢。
那一頁單詞書被他寫的密密麻麻,臨春甚至還跑去櫃檯拿了練習本,想讓蔣以聲繼續寫。
蔣以聲都氣笑了:【把我當免費家教?】
臨春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給你買糖吃。】
她沒接觸過家教,腦子裡沒什麼金錢概念。
蔣以聲呼了口氣,倒也沒跟這小土鱉計較。
【手都快斷了,得十根糖。】
臨春眨了眨眼,猶猶豫豫,答應下來。
「你還想了會兒?」蔣以聲用本子拍她腦門,咬牙切齒道,「我寫這麼多字在你心裡還抵不過五塊錢是吧!」
臨春被打的眼睛一閉,笑著抱住腦袋,沖蔣以聲比劃著名:{十五根!明天還來,行嗎?}
「什麼意思?」蔣以聲問。
大概是受過良好的教育,讓臨春總有一種蔣以聲不同於其他男生的錯覺。
他身上有蔣以言的影子。
臨春抿了抿唇,手臂垂下放在桌上。
她斂了斂自己的笑,搖搖頭。
開玩笑的。
窗子半開著,外面起了點風。
書頁微微卷邊,吹得水筆在桌上滾了半圈。
蔣以聲額前的碎發被吹開一點,露出一截濃黑的眉。
少年的鼻樑高挺,顯得他眼窩略深,輪廓分明。
他一條手臂搭在桌邊,另一條手臂搭在椅背上,微微側身坐著,面對著臨春也面朝著窗外。
臨春看向蔣以聲,對他屈了屈手指。
{謝謝。}
-
臨春中午提前了一些回家,本是想去飯館幫忙。
然而未曾想,正值周末飯點,餐館竟然還沒開門。
大姐也不在家,只留臨冬一人在寫作業。
「啊幾吶?」臨春含糊地問。注①
她把手上的書本放下,見臨冬不答,彎腰看她的臉,小丫頭眼眶通紅,大概出了事。
{怎麼了?}她打著手勢問。
臨冬抹了把眼淚:「大姐離婚了。」
臨春一愣:「啊?!」
臨冬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姐夫同意了。」
臨春連忙把臨冬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說實話這有些突然,臨春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大姐離婚了?
真就…離婚了?
「都怪我,都是我,」臨冬把臉埋進林春的懷裡嚎啕大哭,「怎麼辦啊三姐,我不想治了,我不想大姐離婚…」
臨春雖然聽不見,但是能感受到臨冬的哭聲。
她也鼻腔一酸,眼睛瞬間濕了。
在這個小地方,離婚是件和結婚一樣的大事。
唯一的區別就是男方可能並不會受到什麼損失,反而女方則會被人在背後戳著脊樑指指點點。
而像臨夏這樣的「瘋婆子」,和梁峻結婚那天就惹了一眾紅眼病,如今離了婚,正是看笑話的時候。
不過臨夏不在意。
民政局門口,臨夏呼了口氣。
不知道是徹底解脫的痛快還是強忍不下的心痛。
也不重要了。
梁峻跟在她身後,看對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夏,」他忍不住叫住她,「這些年委屈你了。」
臨夏仿佛被狠狠擰了一下鼻根,酸得她沒敢回頭:「不委屈,是我要謝謝你。」
梁峻沉默片刻,又到:「小冬的病,我還是繼續接她——」
「不用了,」臨夏回頭,紅著眼沖他笑了笑,「梁峻,別做爛好人。」
她綁著長發,衣袖半卷,像是永遠都保持著一種「立刻幹活」的狀態,就連走路都帶著風。
從二十出頭,直到現在。
一點兒都沒變。
「臨夏,」梁峻突然抬腳,幾步追上去,「你有一點在意過我嗎?」
臨夏擰了車把,駛上小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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