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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9:38 作者: 喝豆奶的狼
    走出幾步,再回頭看兩眼,確定沒出差錯才放心離開。

    到了學校已經快八點了,臨春抓著扶手往上爬著樓梯。

    出了樓梯間,她看見一班門口聚了不少人。雖然耳朵聽不見聲,但也能判斷出應該是出了事。

    她下意識就想到蔣以聲,挨著牆大步走過去。

    「沒人說話?」蔣以聲問。

    一群男生擠在一起,在教室後排交頭接耳。

    劉家豪亦在其中,臉上還帶著不屑的笑。

    懶得問了。

    蔣以聲幾步上前,從裡面精確地揪住劉家豪的衣領往邊上猛地一帶。

    他的動作很快,力氣也很大,其他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劉家豪直接被甩了個踉蹌。

    像個小雞崽子似的被單獨拎出來,讓他在人群面前失盡了面子。

    惱羞成怒下,劉家豪罵了句髒話,捏著拳頭直接揍人。

    臨春從人群中擠進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她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手腳並用衝進去攔。

    梁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蔣以聲側了個身,迎著力道握住劉家豪的手腕,反向輕擰,瞬間響起一聲慘叫。

    左腿後移倒插進對方左腳前,蔣以聲面無表情,擰著劉家豪的手腕把人「哐」一聲絆進教室後那片糜子掃帚里。

    一個狗吃屎的姿勢順利進窩,教室一角瞬間灰塵飛揚。

    蔣以聲從兜里拿出一截衛生紙,遮住口鼻。

    他幾乎站在原地沒動,皺著眉嫌棄地甩了甩手。

    剛才還在叫囂著的男生們瞬間老實下來。

    連帶著周圍圍觀的群眾一起,都變得十分安靜。

    蔣以聲彎腰拎起自己被畫的不堪入目的板凳,扔在劉家豪腿邊。

    「給我弄乾淨。」

    第4章 04

    蔣以聲開學第一天就把自己的名聲打響,那一記漂亮的反擰手腕加絆摔,把一中大半女生迷得七葷八素。

    人們口口相傳添油加醋,流言傳進臨春耳中時,已經變了個樣子。

    晚上臨冬洗漱完畢,坐在被窩裡問臨春:「我聽說你們學校有個人又高又帥又有錢,剛開學就一打十,風裡來雨里去,一點事都沒有。」

    這句話有點長,臨春把紙筆遞給了她。

    臨冬又把這句話寫了一遍。

    臨春:「……」

    「真的假的?」臨冬好奇道。

    臨春彎腰擦了擦腳:「沒。」

    她是聾子,但聲帶健全,能發出聲音。

    活了這麼些年,臨春也會通過學習口型和感受聲帶的震動來模擬發音。

    只是她聽不見,所以沒法兒準確糾正。說出來的話和正常發音差了十萬八千里,像是在嘴裡含著顆大棗,音調平直,吐字不清,聲音還有些難聽。

    臨春平日裡只和比較親近的人說話,說的也都是一些簡單的詞彙。

    臨冬能聽得懂,撇了撇嘴:「我都聽說了,跟你一個班。」

    臨春沒再理她,把洗腳水端去外面倒了。

    她們住在飯館邊上的一間小平房裡,房子不大,一室一廳。

    屋內採光不好,平時照不進來多少光線。

    不過臥室夠寬,左牆抵著一張一米五的大床,平時臨春和臨冬兩人睡一起。

    右邊是一張單人床,大姐要是不回家就睡這一個。

    晚上氣溫不高,臨夏在中午給她們換下了涼蓆,鋪了層薄被。

    臨春展開毯子,給臨冬肚子蓋上,姐妹倆擠在一頭睡覺。

    關了燈,床頭亮著一盞搖搖欲墜的小夜燈。

    夜燈是個卡通蘑菇的樣式,外面的塑料殼外灰撲撲的,看起來已經用了很久,裡面的燈泡是那種功率很小的鎢絲燈泡,在晚上發出微弱的黃光。

    「姐…黑?」臨春含含糊糊地問。(注①)

    臨冬搖搖頭:「姐夫回來了,大姐這幾天都不在家。」

    臨春「唔」了一聲,除了最開始的那個搖頭之外,沒太看懂臨冬說了什麼。

    她今天有點困了,閉上眼腦子裡還在想今天背的英語單詞。

    只是想著想著,她的思緒劈了個叉,想到晚自習前的蔣以聲。

    少年神色冷峻動作利落,殺雞儆猴般收拾一個,就把班裡那群討厭的男生全給鎮住了。

    分明是以言哥哥的弟弟,分明都有一雙好看的眼睛。

    她又想到坐在鋼琴前教她按下琴鍵的男人。

    蔣以言向來溫和,眸中永遠蓄著淡淡的笑。即便面對一個怯懦的小聾子,他都能把人牽去鋼琴邊,告訴她聽不見沒關係,只要喜歡都可以彈一彈。

    那時臨春還小,琴房外漫天遍野開滿了金黃的油菜花。

    蜜蜂忙碌,空氣中滿盪著春天的朝氣,和對生命的熱愛與渴望。

    一如臨春渴望聽見那一道手指壓低的琴鍵,到底是什麼聲音。

    -

    夜晚非常安靜,臨春在半夢半醒間陡然睜開眼睛。

    今天沒有月亮,屋裡暗得可怕。

    明亮的夢境轟然坍塌,臨春茫然地「啊」了一聲,心跳在一瞬間猛烈加劇。

    臨冬被她推搡著喚醒,耳邊是臨春嗯嗯啊啊急促的呼喊。

    「怎麼了?」

    她拍開床邊的燈,瞬間房間明亮如晝。

    臨春坐在床上,有點懵。

    她的長髮散在肩膀後背,蓬亂得有些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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