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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43 作者: 一息尚存
    沒想到這水看著平緩如常,可是經過幾道溝渠之後,便越流越急速,連帶著船隻都開始急速奔湧向前。

    林菲察覺有些不對勁,這便從晃蕩愈發厲害的船艙里扶著邊沿走了出來。

    「大兄弟。」林菲看一眼湍急的水流,蹙眉提醒:「這船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黑衣人聽她聲音,回過頭來,把手中船槳往船面重重一敲,只見原本平滑的船面立刻裂開紋路,已經有水流灌入了船體內,然後那黑衣人又把手中船槳往水裡一扔,這便施展輕功從水面跳上了旁邊的岸。

    船隻並不算大,漫入水的船很快往下沉去。

    林菲詫異地看向黑衣人的方向。

    電光火石間,她終於知曉睿公公並不是要助她逃走,而是要殺她滅口。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間,密林中奔來一支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隊。

    打頭的是錦衣衛指揮室朱勇圭。

    黑衣人一見錦衣衛,知道事情已然敗露,這下他也不等船沉,直接從袖口放出冷箭對準林菲的額頭,準備暗殺了她。

    可是朱勇圭眼尖手快,一枚飛鏢便精準無誤的擊落了黑衣人的冷箭。

    黑衣人見大勢已去,只得抽身逃離,他施展輕功急速掠過草莽。

    朱勇圭號令錦衣衛下水,把林菲救上來,自己則同樣施展輕功,朝著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而與此同時。

    在林子的相反方向,禁軍首領帶領一支禁軍隊伍也已經攔截下了穿著林菲衣裙,梳著林菲同樣髮髻的女子。

    那女子身形同林菲差不多,被捉後露出一聲嘲笑:「你們抓錯人了!」

    禁軍首領喊人把女子捆縛起來。

    他看向滿臉幸災樂禍的女子,對她道:「陛下神機妙算,並未抓錯人。」

    女子一聽,先是身形一僵。

    待她反應過來,立刻去咬藏在牙齒里的毒藥。

    禁軍首領掐了她的臉頰把毒藥取出,又卸下她的下顎骨,阻止她咬舌自盡。

    「別急著死,你還有用。」禁軍首領說罷,喊人把女子帶上,同自己一道回去復命。

    山路上。

    梁生領著一支禁軍隊伍,走到站在馬車車轅下等待的掌印太監睿吉祥身畔,同他說道:「睿公公,陛下請你過去一趟。」

    睿吉祥聽罷,只覺得隱隱有些不妙。

    他心中雖然覺得不對勁,但臉上還掛著笑意:「梁大總管帶路。」

    「請。」梁生一抬手,睿吉祥便甩了一下佛塵,跟上了梁生的腳步。

    行出差不多兩盞茶的功夫。

    在塌方不遠的地方,睿吉祥見到背對他站著,負手而立的年輕帝王。

    「陛下,睿公公來了。」梁生對前頭站著,看著禁軍隊伍清理塌方泥土的皇帝說道。

    身穿龍袍的皇帝聽罷,緩緩轉過身來。

    他眸光仿佛洞悉一切般的落在睿吉祥長著皺紋卻陰柔薄白的臉上,又看一眼身邊的梁生,說道:「把人帶上來。」

    「是。」梁生應下。

    只見兩隊人馬從後方走近,第一隊人馬是禁軍首領和他的部下,兩名禁軍手中押著一名被麻繩捆綁穿著華衣錦服的女子,第二隊人馬是錦衣衛指揮使和他的部下,兩名錦衣衛手中押著一名反剪了手臂的黑衣人。

    「跪下!」梁生喝道。

    華衣錦服的女子和黑衣人被押著,一左一右跪到皇帝跟前。

    皇帝看了看這兩人,轉頭問一旁面色陰沉的睿吉祥:「敢問睿公公,這二人你可識得?」

    睿吉祥去看黑衣人的眼睛。

    黑衣人朝他搖了搖頭,表示貴女未死,已被禁軍救走。

    事已至此,前功盡棄,滿盤皆輸。

    睿吉祥沒能完成先皇遺願,心中痛心疾首。

    他佛塵一抖,跪到皇帝腳下:「陛下,奴才伺候先皇三十餘年,感情深厚,此事為先皇臨終前的遺願,奴才感先皇知遇之恩,哪怕冒上欺君之罪,亦要完成先皇遺願。

    今日事情敗露,奴才無法完成先皇遺願,心中慚愧難當!

    但奴才臨死之前,仍要冒死勸諫,此女心中沒有陛下,甚至怨憎陛下,若她不死,只她在一日,陛下就痛苦一日,她是陛下的軟肋,也是陛下的弱點,唯有殺了她,陛下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成為一個無堅不摧的皇帝!」

    第85章 085 道喜

    皇帝蹲下身來, 目光直視著掌印太監睿吉祥的眼睛。

    他眯了眯眸子,冷聲問道:「孩子的事情,也是你們做的嗎?」

    睿吉祥被問的明顯一慌。

    「不……不是!」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否定了。

    皇帝卻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 便起身抬手,讓禁軍把人押下去,帶回盛京再審。

    ……

    林菲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躺在顛簸的車廂內。

    皇帝靠在迎枕上,正以拳抵額,眼神複雜的瞧著她。

    林菲發現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裙已經被換了一套錦衣華服。

    她髮髻鬆散在腦後,披在肩頭和後背上。

    「醒了?」皇帝問道。

    林菲靠著車廂的內壁, 扶著額頭回憶了一下此前發生的事情。

    她越想越後怕,最終抬眸對上皇帝等待的視線:「你早就知道我要跑了?」

    「朕也沒有多早知道的。」皇帝說著從案幾下掏出一個荷包,擱在掌心掂了掂:「這是你縫在內襯裡的錢袋子,朕和你親熱的時候摸到了, 所以才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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