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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43 作者: 一息尚存
楊則善聽罷頷首,他身邊跟來的金陵太守卻面露擔憂:「如何這般巧?太子殿下可是金尊玉貴之軀,容不得半點馬虎, 若此女是刺客就麻煩了, 還是讓下官派人去調查清楚。」
林菲卻說:「太守大人, 若是你調查清楚這琵琶女沒有問題,可否把她的身契拿來給我。」
太守請示般的看向楊則善。
楊則善問林菲:「你要她身契做什麼?」
「她如今被員外老爺盯上了, 若我一走,想必那員外老爺還會拿她的身契要挾, 只有得了身契,她才能離開此處, 不被那員外老爺相逼。」
楊則善聽後便對金陵太守道:「按照菲兒的話去做。」
「微臣這便遣人去辦。」太守道。
「你親自去辦。」楊則善皺眉, 嗓音染上不悅:「另外,把你剛才領來的兩個舞姬帶走!莫要讓孤再看見她們。」
太守想到剛才發生的不快,就面露尷尬。
那舞姬用一雙纏著金鈴鐺的雪白玉足去勾太子的長袍下擺,卻被殿下無情的推開了, 可到底還不死心,又在幾個嫵媚的下腰和旋轉之後,再次魅惑地爬著上前,來到殿下跟前,先給殿下斟酒,又主動低頭去含殿下。
哪曉得殿下一掀桌子,直接把舞姬給踹出了數丈遠。
後來聽到外頭動靜,殿下便立刻出了雅室,去尋自己帶來的美人。
太守大人看到剛才殿下同美人說話的態度,心中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殿下不為舞姬所惑,原來竟是個痴情種。
「微臣遵命。」太守大人躬身應下。
這廂,楊則善已經摟著林菲的肩頭,帶她進了內室。
室內條幾被掀翻在地,酒水濕了波斯地毯,糕點也滾的到處都是,侍女們正在打掃。
林菲看著杯盤狼藉的一幕,遲疑著同楊則善道:「剛才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楊則善輕描淡寫地回道,卻看一眼滴漏,說道:「夜深了,我們回府衙去,你今日身子不適,還是早些歇下為好,明日孤休沐一整日,可以整日的陪著你。」
林菲不想他整日的陪著,希望他能找點其他的事情做,於是看向梁生,同他低聲詢問:「剛才那對雙生舞姬呢?」
梁生瞅一眼楊則善陰沉下來的臉色,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去把舞姬喊來,我身子不適,這六七日都沒辦法伺候殿下。可讓舞姬代勞。」
「代勞?」楊則善咬著後槽牙吐出這兩個字,又握著林菲的肩頭把她調轉過來看向自己:「代勞什麼?與孤燕好嗎?」
林菲看一眼梁生,有些欲言又止。
楊則善便揮手讓梁生領著侍女們下去。
林菲這才敢說,她面露羞澀,聲音也低低小小的:「殿下每夜都索取,我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且我今夜來了月信,確實不方便伺候殿下,不如殿下就讓那對雙生舞姬來伺候,畢竟我看她們體態妖嬈,又是兩個人,應該能伺候的好殿下。」
「你把孤當做什麼了?」楊則善咬牙切齒:「你以為孤是什麼?好色之徒嗎?什么女子都可以同她歡好?還是說你以為孤禽獸不如!連你來了月信都會逼迫你侍寢?」
好色之徒和禽獸不如。
嗯,林菲從楊則善對自己的手段和行徑來看,心中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楊則善看著林菲幾乎默認的臉色,眸底的風暴更加猛烈了。
他握著林菲細腕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疼的林菲嘶了一聲,眉峰輕蹙而起。
楊則善這才驚覺,自己憤怒之下差點又傷了她。
雖余怒未消,可他到底還是對上回不慎傷了她的事情心有餘悸,最終忍著滿腔怒意,放開了林菲的手腕。
楊則善大手一甩,率先出了雅室,又命梁生讓畫舫船靠岸。
自己則獨自下了畫舫船,往等候在岸上的馬車大步走去。
春梅這頭已經幫琵琶女換上了乾淨的衣裙,兩人一道從偏室走出來。
林菲見楊則善已經率先下了畫舫,自己也跟上去。
春梅則領著琵琶女亦步亦趨地追了上去。
林菲踩著馬凳,在春梅的攙扶下上了車轅,又看了一眼車轅下站著的琵琶女,說道:「你先隨我回府衙。」
「是。」琵琶女屈膝應下。
車夫替貴人撩開帷簾,林菲鑽進車廂內。
楊則善盤腿坐在金檀木案几旁,桌面放置打開的摺子,他手裡握著硃砂筆,正用草書在官員上奏的隸書上做圈批和繕寫。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楊則善依舊面不改色,低頭批他的折本。
心煩意亂的時候唯有讓自己忙於公務,才能舒坦些。
林菲也不打擾他,就在旁邊尋一個引枕靠坐著,然後隨著馬車輕微的搖晃,慢慢闔了目。
直到馬車在府衙門口停穩。
楊則善合上批了一半的折本,獨自率先下了馬車。
「讓人把車上的折本都搬去書房,另外再搬一床被褥去書房的羅漢塌上,我今夜宿在書房。」
梁生聽後,心中訝然,但面上卻不顯,只是點頭應下:「是,殿下。」
這便立刻去安排下人布置。
林菲踩著馬凳,在春梅和琵琶女的攙扶下落了地。
一行人回了上房後,林菲對琵琶女道:「你這段時日,就先和春梅一個屋子擠一擠,等太守大人查清了你的情況,拿來你的身契再做後面的打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