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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01 作者: 四夕夕
黎明瑾脫力地坐在地上,飢餓、疲憊和虛弱的感覺讓他幾乎抬不起胳膊,連唿吸都覺得是負擔。
另外三人和他差不多,只有白婷稍微好一點,她在這之前沒有生病,從小又經常幹活,坐了一會兒後稍微有了點力氣。
在地上不知道多久,黎明瑾的耳朵聽到了外面金人追擊的腳步聲,但是他的大腦好像將他的思維剝離了一樣,他沒有心思去擔心外面那些金人會不會發現他們就藏在這裡,就那樣靜靜地坐著。
可能是在漆黑的山洞中待了一會兒,靜安公主和白婷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環境,透過濃厚葉片間隙照進來的點點光線,她們兩人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緊張。
金人的腳步漸漸逼近,這些金人好像發現了什麼,他們停在了江夫郎剛才摔了一跤的地方,一個個嘰嘰咕咕地討論著。
江夫郎、白婷和靜安公主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唿吸。
靜安公主能夠聽懂部分金人的話,她聽著那些金人在爭論他們應該往哪個方向繼續追,他們在說江夫郎摔了的那個位置前方,有兩條看上去比較適合跑路的路線。
聽著聽著,靜安公主現在腦子有一些空白,她突然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當時走在路上有沒有留下腳印。
實際上他們的運氣很好,因為黎明瑾發現了這個隱蔽的山洞,他們根本沒有選擇那兩條可以作為逃跑路線中的任何一條。
而且黎明瑾帶著他們剛才走過的地面上全都覆蓋著落葉,不是泥,不容易留下腳印,只是如果仔細觀察,他們走過的那些落葉要稍微碎一點點。
可惜這幾個追出來的金人大大咧咧,他們根本沒有發現旁邊有稍微碎一點的落葉,更關注江夫郎摔倒的位置前方,尤其在發現了前方有黎明瑾和白婷先跑過去的幾個腳印後。
這些金人立馬確定黎明瑾他們就是往前跑了,可惜再往前的路面落葉多一些,不好分辨他們具體跑的哪條路,所以金人們在經過了一番商討後,決定兵分兩路追上去。
等到金人的腳步聲漸漸跑遠,靜安公主才大口地唿出一口氣,她只覺得自己的胸膛都要被憋壞了,要是金人再晚一點走,說不準她憋不住大口唿出氣被金人發現。
江夫郎神情有些恍惚,他看了眼山洞外面,嘴裡嘟噥了一句:「走了走了,總算走了……」
然後,江夫郎把臉埋在了膝蓋間,肩膀微微聳動,隱隱有啜泣聲從他的那邊傳來,在安靜的山洞中雖然小聲,但是很醒目。
黎明瑾靠在山洞壁上,一點反應沒有,白婷和江夫郎不熟悉,她看了眼江夫郎沒有動。
靜安公主面無表情地看了江夫郎一眼,神情十分複雜,她動了動嘴皮,最後無聲地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在剛才,這座山的山腳,一個穿著明黃色內衫的男子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肩膀上有一道新鮮刀傷的侍衛:「廢物,讓你去帶人,你就是這樣帶人的?」
「殿下,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跪在地上的侍衛肩膀因為這一腳又流了血出來,他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男子正是當朝太子,他在面對著自己這些親衛時,臉上沒有平時的和善笑容,一張臉陰沉得仿佛能夠滴下水。
今天早上他專程喬裝打扮了一通從宮裡出來,就是為了帶走之前聽了他牆角的江夫郎,沒想到剛到山腳下馬車壞了,更氣人的是他下馬車的時候一不小心又把腳給扭了陣陣鑽心的痛,沒法騎馬上山。
在這沒有人煙的山裡,他只能留下幾個人在身邊保護自己,派了剩下的人去同金人約定好的地方把江夫郎給帶出來。
過來之前,太子同金人的首領商量好了可以將江夫郎,但是他派出去的親衛卻沒有把人帶走,還同那些野蠻人打了一架。
閉眼急促地唿吸了幾下,太子再睜眼沒有剛才那麼憤怒,他看著一向辦事牢靠的親衛,問道:「說吧,你們當時怎麼回事。」
跪在地上的侍衛將他們同金人的對話一一道來,末了,他沒忍住很奇怪地說了一句:「殿下,不是屬下推脫責任,在面對那些金人時,我心裡不知為何無緣無故地冒出了一股火氣,很想拔劍把那些金人都給殺掉。」
「孤知道了,你回去後自己領罰。」太子的眼中划過一抹不解。
按理說這個侍衛不是那種做事浮躁的人,難道說金人研究出來了什麼新藥,可以影響人的情緒?讓人更加易怒暴躁?
就在這時,安靜的山上遠遠地傳來了一聲金人的喊叫,太子身邊懂得金國話的人神色一驚,附在太子耳邊說:「殿下,剛才山上的金人好像在說他們綁的人跑了。」
「什麼!」太子臉色大變,剛才傳來的那聲喊叫還算清晰,他相信身邊那人不至於聽錯。
不是說就抓了靜安和江夫郎兩人嗎,就他們兩人怎麼可能在金人的看管下逃得出去。
還跪在地上的侍衛說:「殿下,我們要不要趁機山上去搜尋一番,說不準能夠找到他們。」
太子思索片刻,拍板:「好,你們到山上去找人,如果找到了這一次不用受罰,其他的人堵住下山的點,如果他們跑下來了,不管是誰,都沒必要留活口!」
靜安公主是六皇子的姐姐,純貴妃的女兒,頗受皇帝喜愛,是太子同父異母、有競爭關係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