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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01 作者: 四夕夕
黎明瑾聽了邱嬤嬤的解釋驚訝極了:「殿試不是在皇宮裡嗎,他們中午怎麼會吃不了東西?」
邱嬤嬤眼皮子都不抬地接著說:「不僅吃不了東西,連水都不敢多喝兩口。」
「不會吧。」黎明瑾覺得邱嬤嬤在逗他開心。
「你想想,他們這是在御前考試,沒有茅房、恭桶,水不能多喝,潤潤嗓子就行,東西不能多吃,只要保證不會餓到影響做文章就行,不然喝多了、吃多了,想要大解或者小解怎麼辦?」邱嬤嬤看著黎明瑾一臉很難接受的樣子,繼續問他,「在皇上跟前放個屁你想想會怎麼樣?都一路讀書考到殿試了,要是因為這些原因名次掉到三甲,冤不冤?」
黎明瑾恍惚間突然想到他聽過的另外一個詞——屎戳子。
這個詞的意思是考生在白天答題的時候上茅房,他們試卷最上面就會蓋上一個黑色的印記。
原本這個印記只是為了記錄考生在考棚里做了什麼,但是因為考官們覺得一個黑漆漆的印記看著噁心,還有畫面感,會直接對蓋了這個印記的考卷心有芥蒂,就算內容寫得好也很難取中。
在尋常考試中只有想大解的時候必須憋著,小解和放屁不用在乎那麼多,然而到了殿試就更要注意了,只要是有失儀態的事都不能做,因為可能會讓皇帝不舒坦。
黎明瑾對這些讀書人考試時奇奇怪怪的規矩很無語,從某種程度說,讀書人好像成了話本中描述的仙女一樣,喝點花露就管飽。
明白了邱嬤嬤為什麼要拉著他從上午就開始整治晚上的飯菜,黎明瑾想著白志文在殿試中既要承受來自皇帝的壓力,還要忍著各種身體的需求和不適,很是心疼,就認真地做起菜來。
其實殿試也沒有黎明瑾想的那麼難,因為皇帝日理萬機怎麼可能陪著這些考生一直寫答卷,他老人家就在最開始過來說了兩句鼓勵、看好的話,看著侍從們把他今天早上才最終確定考題的考捲髮放下去,再等著這些學子們提筆做一會兒題,就走了。
皇帝走了,殿內還留著幾位皇子,他們要代替皇帝監督這些學子們作答,其中一位就是被白志文他們救下來的六皇子。
之前禮部的官員再三叮囑這些學子們在,大殿上不能抬頭見天顏,就算是皇上走了他們也不能表現隨意,所以不管是埋頭書寫的白志文和黎明德,還是以前見過嚴公子的學子們都沒有發現坐在上位的人里有一個他們認識的人。
學子們不能抬頭,皇子們卻是可以的到下面來熘達熘達的,六皇子不動色地看了白志文和黎明德的部分文章,暗自點頭。
他也看了別的他之前或覺得有學識、或不認識的學子,發現他們都寫得不錯,看來會試弄了個第二輪,還真是把有些妄圖魚目混珠的人踢下去了。
六皇子等幾位皇子也就只在中途下去看了一次,很快就上來了,他們的出現給不少學子帶來了壓力,不過大家都是經歷了兩輪會試的人,心態很快就穩了下來,繼續作答,沒有亂了他們自己的節奏。
在這種緊張、決定命運的時刻,全身心都放在怎麼寫文章上去了,其實白志文他們沒有怎麼感覺到餓或者渴。
一直到文章寫完了,也小心翼翼地謄抄完成,白志文才悄悄往外看了一眼,才發現都快到殿試結束的時辰。
緊接著,渴和餓的感覺才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突然冒出,迎風長大,他忍著不舒服把桌上的茶水三兩口喝掉,等著殿試結束回去。
殿試結束之時,皇上再度出現了一下,表達了他對在場各位學子的重視,然後就放他們離開皇宮。
皇宮外,各家接人的馬車已經一字排開,黎明瑾他們的馬車自然也在這裡面,他們的馬車依舊是當初上京買的那一輛,同其他人的馬車一對比,看上去有些風塵僕僕的破舊。
破舊有破舊的好處,白志文和黎明德一出皇宮就看到了他們的馬車,直接走過來。
而有些人到京城了之後置辦了京城這邊流行的新馬車,讓考完出來飢腸轆轆、腦子發昏的學子們難以區分。
在此時的馬車上,有溫度剛剛好的茶水,還有黎明瑾他們才做出來的酥軟糕點。
白志文和黎明德兩人都餓壞了,上了馬車後顧不得形象立馬兩眼放光地就著茶水吃了一小碟糕點,口渴和飢餓的感覺才勉強下去了些。
黎明瑾看著他們那樣,又心疼又有些想笑:「別人都說殿試如何如何,經歷才知道殿試是這樣的,不能喝水不能吃東西,要我說實在太慘了些!」
「噓。」白志文看向黎明瑾,「這些話別在這邊說。」
黎明瑾瞭然,做了個閉嘴的表情:「好好好,我知道了,今天我和嬤嬤、大嫂一起,從上午就在灶房裡忙活,給你們整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咱們快回去吧。」
黎明瑾出來接人,白婷和邱嬤嬤還在家裡忙活著飯菜最後那點活,等他們一會兒回去了就能立馬吃上熱乎的飯菜。
殿試雖然只有一天,但是消耗的精力、心力比會試的一天多得多,白志文和黎明德回家飽餐了一頓之後,簡單洗漱了一番倒頭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來。
殿試之後他們就徹底放鬆了,章老先生那邊也傳來話讓他們在家好好休息幾天,等著殿試的結果出來。
自從去年底到了京城之後,白志文和黎明德就全心全意撲在了準備會試和殿試中,沒有機會帶著家裡人好好逛逛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