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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01 作者: 四夕夕
    這時候除了在另外一輛馬車裡的萬榮潼夫婦,黎家和白家這邊的人都比在馬車上的時候多穿了一層,一個個看著都比之前要臃腫,黎明瑾滿意地點點頭。

    萬夫人剛才雖然一直沒下車,但是她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便讓丫鬟去找了兩件披風過來,她和萬榮潼一人一件,當萬夫人下馬車的時候她身上的披風已經穿好了。

    和黎明德的心態差不多,萬榮潼在萬夫人的堅持下也披上了披風,好在他家裡給準備的披風用的是不透風的皮毛製成,不像白志文他們加的外袍是棉襖那般臃腫,穿在身上依舊襯得他長身玉立。

    因此,對比之下兩邊的人不像是一起出發的一路人。

    在門口等人的小沙彌看到他們,眨了眨眼,以為要接待的是兩隊不同的客人:「幾位施主是剛才同圓空師兄說過的幾位嗎?」

    萬榮潼對小沙彌行了個佛禮:「對,就是我們,剛才那位師父說的是還有一個完整的禪院可以給我們借宿,還請小師父帶路。」

    既然他們都開口說了是一起的人,小沙彌看他們中幾個男子都是讀書人的樣子,想著這些人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了之後就一起的學子,點點頭帶著他們往寺內走去。

    馬車沒法上台階,就由萬家的小廝牽著繞一段路,一會兒從寒台寺的後門進,那邊也有小沙彌等著接應。

    因為剛才黎明瑾提議大家添加衣物,他們在寺門處多耽誤了一會兒,進來的時間已經同他上午夢裡不同。

    當他們一行人走到了那個禪院時,外面像他夢中一樣站著四個身穿護甲的士兵,禪院的院門緊閉,完全看不到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黎明瑾推測,因為他們遲了一會兒進寺,那個哥兒或許已經和那個女子爭執完了,要麼是他離開這個院子,要麼是那個女子離開了這個院子,院門自然不會再打開。

    於是,等到他們稍微離那禪院遠一些之後,黎明瑾問小沙彌:「小師父,你們寺里是有貴客嗎?我們住的禪院離他們遠不遠?會不會衝撞了貴客?」

    黎明瑾的話一問出口,白志文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著那禪院有護衛黎明瑾好奇是可能的,但是最後那句問得可不像瑾哥兒平時會說的話。

    因為黎明瑾問的算不上秘密,小沙彌就直接回答道:「無妨的,最近幾日住在寺中的客人是靜安公主,她在寺中除了找我們主持解惑,便是在禪院禮佛,很少外出走動,幾位施主住的禪院在另一邊,不用擔心同公主撞上。」

    靜安公主每年這個時節都會到寒台寺禮佛,不是秘密,她在京中名聲挺好的,不是囂張跋扈的人,這些年也沒有同寺中其他借宿的人起過衝突。

    一旁的邱嬤嬤聽著小沙彌的話神情微微一變,靜安公主不是旁人,正是純貴妃的長女,邱嬤嬤離開的皇宮的時候公主已經十二歲了,抱著她捨不得她走,沒想到,她還沒有進入京城就遇到了故人。

    當年她是純貴妃身邊的管事嬤嬤,自然經常同皇子、公主們見面,如今她只是一個陪著舉人夫郎進京的老嬤嬤,沒了再見皇子、公主們的資格,何況這麼多年過去公主說不得已經忘了她這個人了,邱嬤嬤神色很快恢復平靜。

    黎明瑾眉頭微皺,原來這院中的女子竟是身份高貴的公主,能夠同她起爭執的哥兒想必身份也不簡單,他接著問:「小師父,我看貴寺的香火很旺,過來禮佛的客人應該不少,今日貴寺除了靜安公主還有別的貴客嗎?」

    「如今天氣寒冷,除了靜安公主,寺中之人大多是施主們這般路過的人,都是住了一晚便走。」小沙彌說完,想到中午時聽師兄們說今天寺里有一位客人鬧著要去靜安公主的禪院,他補充了一句,「柳國舅家的柳夫郎今日也在寺中,不過他沒有留宿,這會兒應該已經離開了。」

    小沙彌口中的柳國舅家柳夫郎是柳國舅的嫡親孫哥兒,按理說他已經嫁到了楚家,就應該以夫家的姓氏稱唿他。

    只是柳家權勢大,柳夫郎又在娘家受寵,他不喜歡別人叫他楚夫郎,所以大家都稱唿的他柳夫郎。

    黎明瑾不知道其中還有這些彎彎繞繞,不過他已經打聽到了他想知道的東西,暗自記下柳國舅和柳夫郎,等著到了京城之後再詳細了解。

    剛巧這時他們走到了空著的禪院外,黎明瑾便沒有接著問下去,同小沙彌道謝後進院子,拿著寒台寺準備的單子到禪房自己鋪床。

    不對勁,白志文在一旁幫著鋪床,他覺得瑾哥兒從下了馬車就有些怪怪的,非要讓他穿上娘給他們準備的室內穿的厚棉襖不說,進到寺里了還主動找小沙彌打聽消息,這可不太像是他會做的事。

    準確來說,瑾哥兒的奇怪是他上午在馬車上睡了一小覺後開始的,白志文把最近發生的事過了一遍,依舊沒有想明白瑾哥兒是怎麼了。

    鋪好了床鋪之後,他們的馬車也進到了院子裡,黎明瑾過去把他們晚上會用到的東西拿過來。

    白志文打算跟著過去,剛走出門就被邱嬤嬤喊住了:「嬤嬤有何事?」

    走到一角,邱嬤嬤仔細觀察著白志文的神情開口:「白少爺,我今天中午時問了瑾哥兒,他上午那會兒做了個夢,夢到有京城的權貴之女看中了你,要求你休妻再娶,所以他今天才那般。」

    見白志文先是驚訝,然後轉變成心疼,邱嬤嬤暗自點頭繼續說:「我已經勸過他一次了,可我勸他效果甚微,到了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心中不安,你們夫夫才是最親密的人,你是他的依靠,要不你等會兒同瑾哥兒說說,開解一下他,或許能讓他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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