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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01 作者: 四夕夕
    「芸娘,你大哥家的明德馬上就要成親了,我看你們兩家都準備得差不多,就差到了辦婚宴的那天拜天地正式結成夫妻,你說,瑾哥兒和志文的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最後一句話白姚氏的聲音壓得很低,她擔心被別人聽去了。

    到底白姚氏是從讀書人家出來的女子,要臉面做事也謹慎些,不像有些鄉下婦人那樣把把嫁娶大大咧咧掛在嘴上,她習慣等到兩家商定好了再大大方方地告訴別人。

    這件事姜芷芸已經黎明瑾達成了共識,今年可以定親,但是成親可能得再緩個一兩年,畢竟他前面還有一個姐姐黎明夏沒出嫁,黎明瑾自己也得要一些時間做做心裡準備。

    所以,姜芷芸點點頭看向白姚氏:「是差不多提上日程了,蘭月姐你有什麼想法?」

    「我是這般想的,咱們兩家的親事肯定要請官媒來,只是咱們這一次只是定親,沒必要宴請賓客,不如就給村里每戶人家送個小東西,通知大家此事……」白姚氏之前就差不多想好了要怎麼做,這會兒增加、改變了一些細節,說起來同樣非常順暢。

    不管是定親還是成親,只要是真心疼孩子的,女方或者哥兒家裡就要稍微端著點,不能讓婆家和外人看輕了自家閨女或者哥兒。

    所以定親和成親的事情上男方那邊要多做不少事情,當然了這些事情做得多或者少都是可以的,只是婆家這邊做得越多就說明他們對未過門的媳婦或者夫郎越重視。

    白姚氏比以前更加看重這門親事,她過來找姜芷芸商量,一是想表示自己的態度,二則成親這種事一輩子就一次,不僅要他們那邊覺得滿意,還得讓姜芷芸他們也滿意才行,大家一起高興。

    聽了白姚氏的安排後,姜芷芸發現白姚氏做的安排比她預計的更有牌面、更風光。

    儘管當初白姚氏同姜芷芸談論孩子們婚事的時候大概透露了一下聘禮的量,可那是一筆不能動的銀錢,是白姚氏相公在世的時候就定下來的,那筆錢不能在定親的時候就動用,所以姜芷芸覺得定親可以簡單些。

    雖然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說這句話,但是姜芷芸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蘭月姐,瑾哥兒和志文就是定個親,咱們告訴村里人一聲就行了吧?」

    白姚氏看著擔憂她手上沒錢,但是不好明說的姜芷芸,笑了笑:「芸娘,你放心,你別看我們母子幾個這些年過得拮据,其實沒有那麼艱難的,咱們兩姐妹接的繡活差不多,你知道我能掙多少。」

    「好在志文他爭氣,比他爹更早考中秀才,有他的這個名頭在前面擋著,沒人敢再看輕我們孤兒寡母,我花錢不用藏著掖著的,做事大氣一點讓別人更覺得我們不好欺負。」

    以前白志文年齡小,身上又沒有功名,就算同村、同族的人還算照顧他們,但是把不準會不會還有人起心思,她才一直算計著過日子。

    現如今白志文已經考中了秀才,雖然他現在還要繼續讀書,但是他有朝廷獎勵癝生的銀錢和米糧,如果沒有特別的事,他現在不用花太多家裡的銀錢,基本能夠滿足自給自足。

    所以,辦流水席那次白姚氏大手筆地拿出來了十兩銀子操辦,她不是打腫臉充胖子,是真的心裡有成算,才敢這樣做。

    當然了,在白志文考中秀才之前,白姚氏就算手上有錢也不敢多花,她得把錢省著,以後萬一有什麼地方一下子用錢,他們一家才拿得出錢來。

    姜芷芸就明白了白姚氏的意思,她娘家哥哥也是秀才出身,知道秀才這個身份能帶來哪些好處,也知道白志文和白姚氏都是能夠掙錢的人,頓時不再勸說。

    兩人把定親的一些小細節商議了一下後,白姚氏就興致勃勃地回家去給白志文做午飯了,兒子的身子還沒有好徹底,當務之急是讓他趕緊好起來。

    黎明瑾在白姚氏過來的時候一直躲在房間裡,聽著白伯娘和他娘商量事情,耳朵尖微微發紅,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姜芷芸走進他房間的時候,就看到黎明瑾拿著一本書坐在窗戶下面,一副他在認真看書的樣子。

    走過去一看,她發現這孩子手上拿著的是他平日裡最不喜歡看的一本書,姜芷芸憋著笑,問他:「瑾哥兒,你怎麼在看對韻?」

    對韻就是《笠翁對韻》,是聲律方面的入門書籍,屬於蒙學十三經之一。

    這本書是給黎明康準備的,他要讀書考科舉,詩律就必須得過關,不會作詩,解經和策論就算寫得出神入化也很難通過考試。

    「我……」黎明瑾低頭看了眼書上的內容,趕緊胡編了一個理由,「之前看康兒在學《聲律啟蒙》了,我做哥哥的不能落在他後面,就先看看這一本,他有什麼疑惑,我這個做哥哥的好給他解惑。」

    明知道他這是在胡扯,姜芷芸沒有拆穿,只是走上前請將邊角都被黎明瑾捏皺了的書給拿開,不讓他糟蹋好好的一本書。

    然後,姜芷芸坐在一旁問他:「剛才娘和你白伯娘的話你聽到了沒,你有沒有什麼想提的,你大哥快要成親了,有什麼現在說還來得及準備。」

    姜芷芸和白姚氏的想法一樣,成親一輩子就一次,她想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給孩子做到最好,不留遺憾。

    黎明瑾以前可沒有怎麼接觸過嫁娶一類的事,他哪裡知道要做什麼,何況他現在還有些害羞呢,想著他今天早上跑到白志文身邊說的那些話,只覺得臉上燒得慌,好在白志文應該昏睡著應該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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