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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01 作者: 四夕夕
    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白村長媳婦就不再問什麼了,埋頭快步走。

    到了白村長家,白村長讓她媳婦趕緊燒點熱水泡上茶,平常村里人來串門,一口熱水就能打發人,但是看著這位上門的老先生氣度不凡,用熱水打發人家肯定不好,還是應該泡杯茶。

    章安浩上一次見到白志文的時候他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衣裳,看著老成穩重,今天白志文穿的衣裳顏色更淺,一下就讓這個少年看上去有活力了不少。

    「老先生。」白志文對著章安浩行了個學子禮。

    白村長看著白志文行禮的動作有些眼熱,他兩個兒子,沒有一個適合讀書的,識了字就死活不願意繼續讀,小兒子這會兒在縣城茶樓里做學徒,大兒子跟著自己在村里學著種地,以後如果他為人處世還不錯,可以考慮把村長的位置給他。

    章安浩見白志文規規矩矩地站在自己面前,看著他有些短的衣袖和褲腿,笑眯眯地說:「幾天沒見,你小子好像長高了一點。」

    「嗯,是高了些。」白志文回答道,眼底思索一閃而過,一見面怎麼會說他的個子問題。

    「這個年齡的小子一天一個樣,正是長個子的時候。」白村長也覺得奇怪,在一旁接著話。

    剛才這位老先生在他們家門口說是要感謝白志文,怎麼見了面反而說起其他的,沒有說感謝的事。

    章安浩依舊笑眯眯的:「個子長高了是好事,學識有沒有變化?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你有沒有多讀幾本書。」

    這才是章安浩要說的重點,他想看看這小子怎麼回答。

    白志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回答:「小子愚鈍,近日一直在讀《資治通鑑》,有很多地方不太理解。」

    他有讀書,但是沒有多讀,自己一個人在家沒有人指導讀書不容易,就一本《資治通鑑》讀了一個多月還沒有讀太明白。

    章安浩捋了捋自己刻意留的鬍鬚,問起白志文有哪些地方不明白,可以說給他聽聽。

    章、白二人討論起文章,白村長在旁邊再也插不上話,不過他看著這一幕頗為高興,看這老先生的意思似乎是準備指導自家侄子讀書,就是不知道他們要多久。

    一本《資治通鑑》白志文的問題很多,三兩句是說不完的,白志文緊著把自己最困惑的幾個點問了之後,其他的他就沒有問了,可以自己回去再慢慢想一想。

    章安浩清楚了白志文的水平,讓文竹把他給白志文準備的東西拿出來,交在白志文手上,對白志文說了同黎明德一樣的話。

    然後,章安浩就同小廝文竹一起離開了白村長家,坐著馬車回縣城去。

    白村長看著這個四四方方的包袱,高興地拍了拍白志文的肩膀:「志文,我看這位老先生挺看好你的,問了你這麼多讀書的問題,會不會是想要收你做弟子?」

    「我覺得應該不是。」白志文搖了搖頭,章老先生沒有開口他就不會對外說這方面的事。

    白志文其實也有點感覺,不過剛才一直都是他在問老先生問題,不是老先生問他問題,他摸了摸手上的包袱,猜著裡面的東西,有另一個想法。

    「多謝大伯,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有告訴我娘是什麼事,她在家估計有些擔心,我就先回去了。」白志文對著白村長同樣行了個學子禮,就提著章安浩給他的小包袱離開了白村長家。

    白姚氏這會兒確實有些著急,在自家院子和堂屋不停地打轉,轉得她頭都暈了總算盼到了兒子回來,她趕緊把院門給打開:「志文,大哥他們叫你過去做什麼啊?」

    「娘你別急,是章老先生來了。」白志文把當初認識章老先生的過程,和今天發生的事都一一說了出來。

    聽白志文提起當初他被流匪綁走,白姚氏的心勐地跳了一下,當時兒子不見了她感覺自己天都塌,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她一回憶就眼前發暈。

    看著自己娘有些不對勁,白志文趕緊將手上的包袱給拿出來:「娘,咱們進屋看看章老先生給了我什麼東西吧。」

    白姚氏壓了壓心口,跟著白志文一起進屋。

    把包袱給打開,又打開了一層油布,這才能看清裡面的東西是什麼,白志文猜測得沒錯,正是一套書。

    同白村長不好說的話,對著自己娘就可以說了:「娘,我猜測章老先生送這些書給我是對我的考驗,他之前說」經典要讀,歷代大儒賢達的注、述等也要一起讀,還有官修史書、諸子百家,這樣才能做到不出門知天下事」,這些都是歷代賢達的文章書籍,如果我能夠在他定的時間內讀完這些書接受他的測試,我有可能可以拜他為師。」

    這些是白志文的推測,白姚氏聽了之後在再沒有什麼心慌難受,天知道她帶著孩子回鄉守孝之後最擔心的就是兒子的學業,沒有夫子教,全靠他自己學。

    聽到說白志文可能會拜以為學識豐富的老先生為師,白姚氏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列祖列宗可一定要保佑志文順利被章老先生收為弟子,我這個當娘的一定好好攢銀子,等出了孝期就送志文去參加科舉考試。」

    參加科舉考試是白秀才和小白秀才的心愿,他們父子兩人都沒能考中舉人,白姚氏從嫁進白家就聽著婆母說這些,心裡對白志文也有些期盼,不過她平時很少在白志文跟前說這些,自打家裡出事兒子就越發沉默,她心疼,不想多加壓力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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