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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01 作者: 四夕夕
黎老頭剛巧在他身邊,他看著黎明瑾那有些傻乎乎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模樣,笑了兩聲:「瑾哥兒,雜草的根都可深了,你記住得用小鋤頭先鋤兩下,把泥挖鬆了,雜草的根也鋤斷了,就好扯出來。」
說完,黎老頭親自示範了一通怎麼鋤雜草。
看著爺那輕鬆的模樣,黎明瑾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好奇地問:「爺,都說旱災的時候老天爺不下雨,田裡的莊稼全都長不了,為什麼野草會長得這麼多,還特別難鋤掉?」
黎老頭告訴他:「旱災時節土表面沒有水,雜草為了能夠找到土下面的水,就會把根扎得特別深。」
聽了黎老頭的話,黎明瑾更加不解:「為什麼莊稼不能扎很深的根呢?如果可以的話莊稼也能在旱災的時候活著了。」
「這……」黎老頭被黎明瑾的問題給問著了,對啊,莊稼的根為什麼都不深呢?
黎明瑾見爺回答不上來有些為難,他眼珠子一轉低下頭拿起小鋤頭將手邊的一小窩雜草根給鋤松,然後一扯,真的比剛才輕鬆很多就將雜草給拔了出來。
拿起拔出來的雜草,黎明瑾一臉高興地對著黎老頭說:「爺,我聽你的真的把雜草給拔出來了,很有用哎。」
說完,他繼續低頭鋤草、拔草,玩得不亦樂乎,假裝忘了剛才問的那個問題。
黎老頭沒說什麼,等他休息夠了之後他扛著鋤頭繼續走到田中央,和大兒子一起鋤地。
一邊做著事他一邊想著黎明瑾的問題,為什麼糧食不能像雜草那樣把根扎得很深,在旱災的時候活下來。
心裡想著事,黎老頭不僅鋤地的速度慢了下來,他的方向還有些偏,黎成志注意到了他爹不對勁,停下來擦擦額角的汗水問道:「爹,你在想啥事?」
黎老頭自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把黎明瑾的問題拋給兒子:「老大,你說為啥野草的根比莊稼的根深得多,在旱災的時候能活下來?」
黎成志想了想,問了黎老頭一個問題:「爹,你知道有句話吧,叫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啊,是有這句話。」黎老頭當然聽說過。
當賣貨郎走進村子賣貨的時候,他身邊總會圍著一群孩子,有的孩子隻眼巴巴地看著賣貨郎挑旦里的糖,有的孩子則會哭著回去找他們的爹娘要糖吃,哭了的孩子多半最後都能的到一兩塊糖甜嘴。
「我覺著吧,莊稼和雜草也是這個道理,莊稼就是會哭的孩子,儘管莊稼不會真的哭,但是咱們一旦發現它們沒水有些乾枯,咱們就會立馬給它們澆水,這樣它們不用扎很深的根就能有足夠的水,不需要扎深根。」
「而雜草不行,沒有人給它們澆水,它們只能自己想方設法地鑽到地下有水的地方去,自然根會更深。」黎成志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說了一通。
這番話說得有一些道理,但是黎老頭覺得解釋得不夠清楚,因為如果按照黎成志的說法,當莊稼們發現哭也沒糖之後,它們就應該想盡辦法將根扎深去地下找水,而不是直接枯死。
黎老頭把他的疑惑提出來,黎成志摸了摸腦袋,他也想不到為什麼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黎老頭一揮手:「算了別去想了,繼續幹活吧!咱們大字不識一個的,知曉應該咋個種地就行,這些傷腦筋的問題就交給那些搞學問的讀書人去想吧。」
說完,黎老頭收斂心神,重新認認真真地開始鋤地。
但是,他旁邊的黎成志沒法靜心,他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想要知道到底原因是個啥。
思來想去地想了好幾天,黎成志沒有想到更好的解釋,他最終也放棄了,將這個煩惱給拋在腦後,不再去想為什麼。
還記得這個問題的人只有黎明瑾,他是準備等到他爹回來了去問問他爹,如果爹也不知道,就等到去外公家的時候問大舅。
八月過去,黎成石休沐回到家中,黎明瑾一見到他就問起這個問題。
黎成石被兒子的問題問住了,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黎明瑾才好。
在晚上睡覺之前想了很久,第二天早上黎成石找到黎明瑾,說道:「瑾哥兒,爹小時候調皮自己悄悄用一小把種子種過一小塊地的麥子。」
「那一小塊地真的很小,大概就十幾株,剛開始爹記著去給它們澆水、施肥、鋤草,它們長得還不錯。」
「後來日子久了,爹經常忘了去照顧它們,漸漸地那一小塊地的麥子就同它附近的野草長在了一起,等到爹後面想起來再去看它們的時候,只能在雜草叢裡找麥苗了。」
說到這裡,黎成石頭問黎明瑾:「你猜最後最後這一小塊地的麥子到了成熟的時候怎麼樣?」
黎明瑾搖了搖頭:「不知道。」
「沒有收穫,麥穗是乾癟的。你問為什麼莊稼的根不像雜草那般深,這樣就在旱災的時候活下來。實際上,莊稼的根可以長得同雜草一樣深,因為爹記得那一小塊地里的麥子根就特別深。」
「爹的想法是根長得深了不一定有用,雜草的根深,它們能夠在旱災的時候存活下來,但是它們不能長出糧食給人們吃,如果莊稼變得和雜草一樣,那就沒有種植莊稼的必要了。」
「瑾哥兒,爹這一番話不一定全都對,只是爹現在對你提出的這個問題的看法,或許再過一些年頭爹知道的東西更多了,會有其他更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