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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6:01 作者: 四夕夕
上午那會兒太陽沒有那麼猛,白秀荷建議她去找草藥,錢杏花嫌麻煩嫌熱不樂意,等到黎家人看到她的樣子都避之如蠍後,她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乎,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她出門了。
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滴落,流經傷口的時候刺激不已,錢杏花咬緊牙關,在後山上找了一刻鐘,終於看到了她記憶中對傷口恢復有用的草。
將草放進嘴裡嚼碎後直接敷在臉上,上臉的瞬間,錢杏花的五官皺成了一隻老橘子。
頂著滿臉的綠色草藥,又挖了一大叢這種草,錢杏花偷摸回到了黎家,她決定在臉上傷口好之前都不出黎家大門。
錢杏花的傷在臉上,她的手腳完好無損,黎老太還是按照之前分配給她的活計讓她幹活——做晚飯。
錢杏花才不想去灶房被熏,她直接讓黎明春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自己就回屋裡躲著休息。
除了黎老太發現晚飯不是錢杏花做的,其他人都沒留意。
人年紀大了相對覺就要少些,到了晚上萬籟俱寂之時,黎老太不停地翻身,她睡不著。
多年老夫妻,黎老頭對黎老太很是了解,看她那樣就知道她心裡肯定在想事:「老婆子,你是這怎麼了?心裡在想啥?」
「老頭子,你說這錢氏的變化怎麼就這麼大呢,我記得前兩年她不是這樣的啊。」黎老太乾脆坐起身,把她心裡的想法說出去,「人咋就變得這麼快呢。」
黎老頭不知道老妻都想到了些什麼東西,他問她:「錢氏怎麼了?」
打開了話匣子黎老太說出她堆積了一籮筐對錢杏花的不滿。
「偷奸耍滑,讓她同老大媳婦一起輪流做飯,差點把灶房給燒了,菜地也是兩三天才澆一次水,都說了可以出去賣菜掙錢,她一點不上心,整日就知道攛掇著老二出去找短工,她在家做富貴太太整日閒著,看著我就來氣。」
「你再看看他們家明才,都六歲了,還整日裡泥地里打滾,不知道幫家裡做點事,連明月都知道跟著夏丫頭和瑾哥兒幫忙。」
「錢氏總覺得咱們老兩口偏心,我看她才是心窩子都偏到村口去了,有什麼只想著明才,春丫頭和夏丫頭就像是她撿來的一樣。咱們老黎家可不興把丫頭不當人看,我對春丫頭、夏丫頭、瑾哥兒和月丫頭都是一視同仁。」
「這些都不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怎麼對待自己的孩子,以後總會報在她自己身上,我管不著,她對老二不好老二願意受著我也不好說什麼,關鍵是她挑撥老二同家裡的關係。」
「咱們把她連同錢家帶回來的一車東西送回燕林村之後,她就對咱們老兩口不滿得很,自打那時起,老二對我這個娘的態度就不一樣了,以前他再怎麼悶,問他一句他會回答一句,現在問他好幾句,他才回答一兩句。」
「這幾天在地里幹活,老二估計也是被錢氏攛掇的,學會了偷懶。」
……
黎老太說起黎成力的變化心裡就難過,黎老頭的心思不像女人那麼細膩,有些地方他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不過他畢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兒子的變化他還是能察覺到一些。
「老婆子,那你說要怎麼辦?」處理家務事一向是黎老太出手,黎老頭就在旁邊聽著,需要他表態的時候他表個態。
這一回黎老太犯了難,主要她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不喜歡弄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現在是農忙家裡缺少人手,我也沒工夫搭理她。等過了農忙我要是真想收拾她方法不少,但是我看著她那張臉我就煩,鬧心,別到時候沒把她給收拾滿意,給我自己找一肚子的氣受。」
黎老頭提議:「那就乾脆別管她了,只要她不做得太出格,就當不知道。」
「那不行,看她做那些事我要是一點不管,我自己心裡難受。」黎老太覺得她要是真的放手不管,不知道二兒子會被錢杏花給欺負成啥樣,騎在頭上屙屎屙尿都有可能。
「你少看一看他們那邊,老三媳婦的肚子以後越來越大,你多花些精力照看她,二房那邊我等忙空了找老二談談,看他到底咋想的。」黎老頭一錘定音,再咋樣他們老兩口是長輩,老二和他媳婦總不會翻過了天去。
就在大傢伙忙完第一輪搶收,終於能夠歇下來緩一口氣時,黎家的飯菜逐步恢復之前的水準,一天只有一頓葷腥。
飯桌上,黎明才眼睜睜地看著最後兩塊肉被他奶夾給了兩個哥哥黎明德和黎明禮,他抱著碗,「哇」地就哭了出來。
「我要次有,娘!次不夠,我還要次,次有!」嘴裡包著飯,黎明才口吃不清,將吃肉說成了「次有」。
他知道想要吃好東西得找他娘,便哭著看向錢杏花。
錢杏花自己就是個貪嘴的,她剛才趁著肉還多的時候往她的碗裡夾了兩片肉,已經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哪裡還有肉給黎明才。
不過,錢杏花眼尖地發現,在黎成力的碗裡還有一片肉沒吃,她出手如閃電:「力哥,你碗裡這片肉就給明才吧,孩子小不吃肉長不好。」
黎成力沒覺得有什麼,雖然他也喜歡吃肉,但他畢竟是大人,家裡不管是粗糧米飯還是白米飯都管飽,少吃一兩片肉對他而言沒什麼。
肉被放在了黎明才碗裡,他立馬不哭了,吸溜兩下鼻涕,將肉放進嘴裡,滿足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