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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15:01 作者: 姀錫
「我就說嘛,在西院住的那些日子,一到晚上整個院裡便古里古怪的,日前還在夜裡撞見了女鬼,沒准就是那賤人在裝神弄鬼呢,對了,姚姑娘,那小蹄子每月有幾日舊疾復發誰也不見,你說,哪個病得這樣古怪,生了病卻不敢見人,依我看,這裡頭定有蹊蹺,沒准就是在趁著裝病的日子四處勾搭人呢——」
說著,便又添油加醋的將昨夜之事惟妙惟肖,唾沫橫飛的描繪了一遭。
還胡亂編篡,添油加醋的將最後二人撕破臉那一抹描繪成了在螢火蟲下共舞。
最終一錘定音道:「橫豎,她若勾上大公子,表姑娘的地位她自是撼動不得,那回頭,吃虧的可就是您啊。」
品月這日口若懸河地在姚玉蘭這兒編排了一刻鐘之久,最終,姚玉蘭為表感激維護之情,給品月賞了點心果子,還賞了一匹新得的料子。
品月這才喜笑顏開的離開了。
品月一走,姚玉蘭臉上強撐著的笑意一點一點消散殆盡,最終,長長的指甲一點一點掐進了皮肉里。
八月初八的婚期未至,一切還懸而未決。
並且,一女侍二夫這樁美談雖是表姑娘促成的,雖沈老夫人鬆口同意了,可至始至終都沒有聽到過半句有關大公子對此事的說辭和看法。
姚玉蘭始終不肯徹底放下心來。
大公子,那位天神般的人,是她第一眼看到便覺驚為天人之人,雖他們之間雲泥之別,雖她不過痴心妄想,可一眼看到那般驚艷的人後,眼裡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了。
這麼多年來,姚玉蘭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份心思,從不敢透露分毫,哪怕她的貼身婢女翠翠都不知她這份心思,整整四年過去了,直到今時今日,這才有這麼一絲絲靠近對方的機會,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從中作梗。
這樣想著,只見姚玉蘭忽而正襟危坐著喊道:「翠翠。」
翠翠立馬聞聲而來。
便見姚玉蘭神色晦暗不明的問道:「派去元陵的人回了麼?」
翠翠看了姚玉蘭一眼,道:「應當就是這兩日了。」
姚玉蘭道:「這兩日你去碼頭親自守著,此事不容任何閃失。」
說這話時,姚玉蘭一貫溫柔大方的臉色閃過一絲凌厲之氣。
隔著一堵牆的西院。
話說這一晚,柳鶯鶯亦是幾乎徹夜未眠,不過在床榻上假寐片刻,天一亮她起來了,沐浴,洗漱,而後親自去廚房端了粥食去吳氏床榻前侍奉。
吳氏大病一宿,醒來時已經退燒了,不過是急火攻心,嗓子氣啞了,這會兒神智恢復如常,一睜眼便見柳鶯鶯在屋子裡頭忙前忙後,頓時眼圈一紅,忙將柳鶯鶯喚到床榻前,一臉後悔又心疼的拉著柳鶯鶯的手道:「鶯兒,是娘錯了,娘不該怪你,更不該折騰你的,快,快別忙活別亂動了,若是……若是驚到肚子便不好了。」
吳氏昨兒個是急過頭了,這才口不擇言。
如今一夜過去,到底心情平復了下來。
她哪裡是遷怒責怪柳鶯鶯,分明是心疼女兒心疼得要死。
然而平復下來後,當知事已至此,便是再如何後悔也來不及了,一時怕她昨兒個的情緒,怕……怕有孕這件事情嚇到柳鶯鶯,當即緊緊拉著柳鶯鶯的手寬慰道:「也罷,大不了,我的鶯兒一輩子不嫁人,娘養你一輩子便是,娘的囡囡這些年來在外頭受了這麼多年苦,娘正好不想我兒這麼快嫁人,就守在娘身邊一輩子又如何,娘一個也是養,兩個也是養,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天塌下來自有娘頂著。」
吳氏自己都病得贏弱不堪,說起話來喉嚨嘶啞得厲害,卻還一心一意操持安慰著柳鶯鶯,只話一轉,到底有些可惜道:「就是……就是可惜那兩樁婚事了。」
卻見柳鶯鶯反手一把拍了拍吳氏的手背道:「娘不必多慮,女兒已然盤算好了。」
說話間,只見柳鶯鶯神色早已從昨日的恍惚中緩過了神來,恢復了往日的清醒和淡漠,只一字一句道:「娘只管應下沈老夫人的婚事便是,沈五畢竟喪妻不久,短時間內不宜娶納,婚期便定在一年後罷,既是沈家做的惡,咱便也不去禍害外人了,至於沈五爺那裡,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了,女兒一力承擔便是。」
「還有,女兒想儘快回雲城了,肚子裡有沒有中招還未可知,在清遠,女兒不敢招大夫診治,唯有離開清遠城方能尋醫問脈,若真不幸中招了,這個孩子便寄在娘您的名下,您放心,無論是柳家還是女兒,都只會越來越好的。」
說這話時,柳鶯鶯撐直了脊背,一派冷靜和冷傲,再無昨日半分天真可言。
吳氏聞言一怔,眼中心裡懼是大驚,然待細細琢磨一番後,頓覺得此法可行。
她雖年紀漸長,到底不滿四十,便是老蚌含珠也並不稀奇,鶯兒若產子寄在她的名下既可掩蓋此樁醜聞,況她膝下無子,正好可以給他柳家繼承香火,可謂一舉兩得。
當即心下飛速運轉著,與柳鶯鶯細細將此事盤算了起來。
第150章
三日後, 吳氏口頭應下了柳鶯鶯與沈五爺這樁親事,同時向沈家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