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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15:01 作者: 姀錫
柳鶯鶯聞言似有些詫異, 一時看了看沈燁,又朝著沈燁懷中那陷入昏迷的宓雅兒臉上看了一眼, 不多時, 緩緩點了點頭,道:「略知一二。」
便見沈燁緩緩遊了過來, 毫不猶豫地將懷中的宓雅兒交到了柳鶯鶯的手裡, 再將柳鶯鶯懷中的沈月澶給換了過去。
於是,等到施救人員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沈燁抱著沈月澶乘在一艘船筏上,許是為了避嫌,背對著身後船筏, 他將身上的外衫脫了下來, 蓋在了沈月澶身上。
而身後那艘船筏上, 柳鶯鶯正在拼命給宓雅兒施救,只見宓雅兒許是昏迷了, 躺在船筏上危在旦夕,柳鶯鶯正在一下一下摁壓宓雅兒的胸口進行施救,他們趕到時,正好看到在柳鶯鶯費力的操作下,宓雅兒吐出了一口水,不多時,連連咳嗽著幽幽轉醒了來。
大家看到這副畫面,頓時齊齊吁了一口氣。
宓雅兒終於緩緩睜開了眼,嘴裡迷迷糊糊喚了聲「表哥」,然而,一睜開眼,看到頭頂的柳鶯鶯,頓時有片刻迷糊惺忪,不多時,只迷迷糊糊呢喃著:「柳……柳姑娘?」
柳鶯鶯聞言,立馬摟著宓雅兒給她拍背,順著胸口,低聲安撫道:「表姑娘,放心,已無大礙了。」
因柳鶯鶯與宓雅兒衣衫盡濕,輕薄的衣衫貼身印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窈窕的身線來,便見那身衣衫眼下聊勝於無,營救隊伍趕來時,便見沈燁遠遠地衝著划過來的船筏抬手一擺,不多時,只單獨指著兩艘婢女婆子的船筏靠近。
兩艘船靠進後,那船上的婆子紛紛脫下外衫裹在宓雅兒和柳鶯鶯身上,而後一行人絲毫不敢鬆懈,立馬匆匆忙忙護著幾位主子朝著岸上趕。
此刻,整個月湖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齊齊湧向了湖心處,因月湖過大,遠遠地看不真切,故而岸上之人一個個心急如焚。
這大姑娘沈月澶和表姑娘宓雅兒是沈家整個小輩中最為尊貴之人,這二人若出了半分差錯,今兒個在場的所有人怕是都討不了好,於是,所有人紛紛一臉緊張。
正好這時,沈慶被沈月曦的貼身侍女傳了話,說柳姑娘在月湖等他,有話要對他說。
此時的沈慶因絕食幾日,繼而大病了一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正在修養,可是聽到柳鶯鶯的消息,依然忍不住忍病下了榻。
他一方面迫切的想要見到柳姑娘,一方面卻又有些不敢將尤氏的話如實相告。
妾?
怎麼可能?
便是母親松嘴,終於同意讓他將她納進門來。
可是,納她為妾,沈慶怎麼可能有臉同意這般羞辱甚至無恥的行徑來。
在沈慶心裡,柳姑娘人美心善,遠勝過天上仙子,他根本配不上她,何況,何況,還是將她納作妾室。
於是,到了月湖外,便見沈慶有些「近鄉情怯」,一時緩緩停了下來,止步向前,一時沒臉過去見人。
見了柳姑娘的面說什麼?
說他不能娶他了,只能納她為妾?
他沈慶究竟何德何能,能納她柳姑娘為妾?
柳姑娘雖家門不高,卻也是官家之女,何況,她生得那般貌美絕色,肖想她之人大有人在,在這個世界上,絕頂的權勢富貴難得,然而,絕頂的美貌亦是難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有,沈慶心知,那些高門大戶,那些比他沈慶更為優異之士亦有之。
柳姑娘在美貌上的地位,遠勝於他在世家子弟中出色的地位。
故而,在沈慶的心目中,他們二人中分明是他高攀了柳姑娘才是。
卻不料,母親的成見竟是那樣的深。
沈慶壓根沒有臉再出現在柳姑娘面前,更沒有臉說出那樣的話來。
便見沈慶面色譏諷地自嘲自笑著,一時用力的攥緊了拳頭,正要咬牙轉身返回之際,這時,忽而見遠處月湖傳來陣陣喧鬧之聲,不知發生了何事,不多時,只聽到有人匆匆跑了過來,沈慶隨手攔住一婢女問道:「發生了何事?」
便見那婢女立馬驚慌失措道:「稟六公子,湖中翻船了,有人掉湖裡了。」
婢女正要慌忙跑出月湖通報,卻見沈慶抓著婢女的胳膊連忙問道:「何人掉到湖裡了。」
婢女心急如焚道:「是大姑娘還有表姑娘。」
頓了頓,又道:「好像還有那位……那位柳姑娘。」
沈慶原本聽到前面二人時,心下一詫,正要立馬跑過去幫忙,然而聽到後面那個名諱之時,便見他瞬間臉色大變,立馬將婢女一松,頂著張蒼白贏弱的臉,便神色慌忙,大驚失色般立馬匆匆趕了過去。
話說此時所有人全部圍在渡口,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湖心處,唯有白鶯兒一人小心翼翼地撐著筏子,歪歪扭扭的飄到了月湖入口處,時不時朝著遠處來回張望著。
直到盼星星盼月亮般遠遠看到一道月白身影自亭子那邊匆匆跑了過來,便見那白鶯兒捂了捂心口,而後心一橫,隨即一鼓作氣毫不猶豫地扔下筏子便朝著湖中閉眼一跳,與此同時,拼命大喊了一聲:「救命,救……救命——」
白鶯兒朝著湖中縱身一躍的同時,正好只見涼亭一角的桃花林間,緩緩踏出一抹玄色身影。
那道身影負手而立,親眼目睹了那白鶯兒方才自己跳下湖中那一幕,卻連個眉眼都不曾抬過一下,直線直接越過那道撲騰的身影,朝著遠處湖心處遠遠眺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