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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15:01 作者: 姀錫
沈琅微微垂目,掃了眼腳邊散碎的茶盞碎片,目光一抬,視線重新落到了軟榻上那個罪魁禍首的臉上。
便見禍首鶯鶯此刻正微微抬著下巴,抿著嘴,一臉冷麵,又微微挑釁的看著他。
美艷的面龐上有著歡愉後的瀲灩春色,以及,一抹顯而易見的慍怒。
沈琅定定看了她一眼,片刻後,狹長的鳳眼淡淡一佻,不多時,一言不發的背著手轉身離去,片刻後,竟又重新倒了一杯遞了過來。
柳鶯鶯方才大膽之舉略有些舒爽,然而舒爽完了後到底心驚,他們之間力氣懸殊,她跟對方抵抗不亞於以卵擊石,名目張膽的挑釁唯恐與方才那般只有吃虧的份。
不想,許是沈琅這會兒將人吃干抹盡後難得魘足,竟難得有幾分耐心,竟跟逗小貓兒小狗兒般,難得耐著性子依著她再度遞了一盞來,柳鶯鶯大起了膽子來,然後,又將第二杯直接打翻在地。
有一有二有三後,終於第四次時,只見沈琅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揚,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柳鶯鶯的襲擊,淡淡掃了她一眼後,終是緩緩開了口,道:「最後一隻了。」
柳鶯鶯聞言,一時將嘴角直接抿成了一條直線。
心中的憤恨依然沒有全然散去,不過,經過方才數度唇槍舌戰後,唇舌乾涸,口乾舌燥確實不假,早在醒來的那一刻,她便乾渴得不行了,嘴裡的空氣,香液早已被數度洗劫了去。
到底抵不過乾渴的煎熬,不多時,只見柳鶯鶯抿著唇,傲嬌的抬了抬下巴,隨即將手伸了過去。
卻見那沈琅垂目看了眼雪腕上的那圈圈紅痕,一圈圈,觸目驚心,那是方才在案桌前,將她雪腕釘在頭頂時不慎蹭出來的痕跡,沈琅定定看著,不多時,難得心頭微軟,一時親自托著茶盞,將淺碧的茶盞送到了她的唇邊。
親自餵了過去。
柳鶯鶯臉一脹,她長這麼大還從未曾被人這樣餵過茶。
於是,在沈琅親自餵過來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地往後一躲。
茶盞失去依託,再度翻轉滾落,茶水傾灑,直徑朝著柳鶯鶯脖頸潑灑了去,柳鶯鶯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撩開衣襟查看,卻不料,她此刻身上哪有衣襟可撩。
將那片玄色錦袍掀開那一瞬間,一片雪白凝酥赫然展露眼前。
儘管,很快便又被飛快重新掩蓋住了,然而,依然映入了沈琅眼帘。
濕漉漉的,顛顫顫的。
全部被那片茶盞沾染了。
沈琅眼底一暗,呼吸驟然一重,不多時,驟然轉過了身去,直到念珠自袖間脫落,指腹用力一摁,險些將其中一枚玉珠碾碎了。
這時,身後的柳鶯鶯臉一紅,終於咬牙,飛快將衣衫穿戴好了。
第086章
話說柳鶯鶯將衣裙穿戴好後, 才後知後覺發現並非自己原先那身,顏色雖相差無幾,可衣裳的面料分明大不相同。
柳家雖商賈出身, 卻也並非巨豪, 加上柳父在上謹小慎微,故而柳鶯鶯的衣衫並不見任何華麗, 相比沈家府里姑娘們動輒幾十兩上百兩一身的雪鍛, 柳鶯鶯一身衣衫大抵不過才幾兩銀子罷了,頂了天也不過才十幾兩一身。
還是來沈家之前,特意做了幾身昂貴些的, 卻也得留到關鍵時刻才會穿出來,例如沈老夫人壽宴那日的紅珊瑚裙袍。
故而, 此番這身穿到身上後,很快便發現了不同。
面料似牛乳般絲滑順滑, 柔軟又細膩, 穿到身上貼膚又清爽,竟難得舒服, 也意外地合身。
衣服就擺放在榻上, 伸手可觸的位置,疊放得整齊,柳鶯鶯方才情急之下沒有細看,只以為是自己的,發現並非自己那身後, 這才後知後覺想起, 自己身上那身衣衫, 早在之前就已被撕毀殆盡了。
所以,眼下這身衣裙是……早早便備下的新衣裳?
是沈琅為了旁人備下的, 還是,他一早便知還會有今日之事?
若是前者,莫名令人膈應,若是後者,那不止是膈應,那簡直是無恥了。
且不知是不是柳鶯鶯的錯覺,甦醒後,只覺得渾身清爽,不似方才那般渾身滑膩,顯然,她的身子在她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內已被人清理過了,而放眼望去,整個密室也早已恢復了原有的整齊和乾淨。
這間密室由始至終只有他們二人,所以,做那一切的不是柳鶯鶯,不用想,也知是哪個?
橫豎,那種事情都已經做過了,該看的早已被看光了,不過是清理身子罷了,何況,不過是一身衣裳,穿都已經穿了,總不至於扒了罷,柳鶯鶯只強忍著心中的羞恥,穿戴好後,直徑下了榻。
密室不大,又因在地下,故而十分安靜,眼下密室里靜悄悄的,無一人開口說話,只聽得到柳鶯鶯悉悉索索的聲響。
下榻後,沈琅終於神色如常的背著手轉了身來,看了柳鶯鶯一眼。
卻見柳鶯鶯咬著唇,背對著他始終沒有說話。
屋子裡一片死寂。
又透著股子淡淡的曖昧、尷尬和敵對氣息。
柳鶯鶯原本欲再威脅警告一遭,卻深知,在上床之前,一切威脅或者要求或許還會有用,畢竟,那時籌碼在手,而一旦下了榻後,臭男人們往往都是穿上褲子便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