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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15:01 作者: 姀錫
也就意味著,事情沒有到最後一步,分明還未見分曉。
議親本就是一件漫長的事情,波折不斷,成或不成,不在一日之言,只要沈六公子沒有放棄,一切或將還會有轉機。
這樣想著,柳鶯鶯復又將來沈家那日她親手造的那份名冊翻了出來,只見首先引入眼帘第一個便是柳鶯鶯用毛筆叉掉的沈琅的名諱,餘下,沈燁、沈墨二人的名諱被她劃掉了。
看著這份名單,良久良久,柳鶯鶯復又提筆,有些泄憤似的,在沈琅的名字上再打了兩個大大的叉來。
做完這一切後,這才目光一移,將沈慶二字畫了個圈圍了起來,希望雖渺茫,但說不定會有奇蹟了。
與此同時,柳鶯鶯忽而想起那日玩投壺之時的蘇子詹,那蘇子詹的投壺技術分明精湛,若非那日沈大姑娘拖了後腿,蘇子詹那日分明一鳴驚人,是個低調溫和之人。
聽說蘇家兄弟自由喪母,其父是個難得一見的清官,看著才情氣質甚至尤在沈六公子之上,家世不過分顯赫,內宅簡單幹淨,其實是最好的選擇才是,還曾幫忙過柳鶯鶯一回呢。
其實,剛來沈家時,柳鶯鶯曾特意留意過這人,只是,聽說蘇公子隨府中其余公子們住在書院,來沈家這麼久了,還只偶遇過一回,加上,想起那日沈月澶的羞澀臉紅,以及蘇子磬對她莫名其妙的敵意和關注,柳鶯鶯到底淡了幾分心思。
卻也依然抬起了筆,將蘇子詹的大名寫在了冊子上。
果然,這件事情傳到老夫人耳朵里時,卻見老夫人並未曾對柳鶯鶯發表任何意見,只神色淡淡的挑了挑眉道:「小六什麼都好,就是過於文氣了些,這樣的性情,便是他日一朝入仕,不知要吃多少苦頭來,早些經事,早受些磨難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一時,欣慰又苦惱道:「孩子們都大了。」
「該來的總會要來。」
卻說,沈慶自那日昏厥甦醒後,滴水未進,竟已三日不曾吃喝過了,仿佛要與父母抗爭到底似的,不過三日光景下來,竟已瘦了一大圈。
四老爺見兒子這般蹉跎,氣得與尤氏大吵了一架,尤氏見丈夫離心,又見兒子這樣倔強,心中雖恨,卻也到底不敢拿兒子的命來賭,三日後,終於鬆口,卻只一臉疲憊的開口道:「那等女子絕對做不了我沈家的當家主母的,她若願意,我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抬她進門來,不過此事要等到我兒中了舉子後。」
說著,尤氏閉了閉眼,道:「不然,你若再不吃不喝,為娘便也陪你餓下去便是,與其日後看著我兒被毀,為娘倒不如現如今死個乾淨才好。」
而在得知沈六公子竟三日不吃不喝與四房頑固抵抗之際,柳鶯鶯終於坐不住了,只見她從箱籠里摸出一塊麒麟玉佩來。
只見那塊玉佩玉質溫潤,品相極好,乃玉中極品,柳鶯鶯用力拽緊了那枚玉,良久良久,趁著傍晚夜色,憑著記憶中模模糊糊的印象,尋到了沁芳院對面的林子中一處山石入口來。
那日,沈琅便是抱著她入了這片林子,沒多久,便入了一處暗道。
柳鶯鶯大著膽子果然尋到了一處密道,她舉著火摺子在蜿蜒的秘道中緩緩而行。
邊走,邊忍不住心驚道,沒想到沈家的地底下竟還有著這樣的結構來,也是,到底數百年家業,焉知藏了多少秘密呢?
秘道錯綜複雜,跟迷宮似的,入里便見與三四條秘道匯合,分別通往不同的方向,柳鶯鶯憑藉著超強的方向感,順著一條通往大房方向的主道,饒了近乎半個時辰,終於順利打開了一座石門。
那間柳鶯鶯來過的,暗藏在桃園假山中的那間密室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只是此刻密室中空空如也。
並不見沈琅的任何身影。
柳鶯鶯沿著整個密室參觀了一遭,末了,坐在那片書牆的案桌前,見案桌上擺放了一本書,柳鶯鶯隨手翻開,赫然是一本《道德經》,柳鶯鶯看到《道德經》的那一瞬間,瞬間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來。
道德經!
道德二字,與那人有半分沾邊之處麼?
心中譏諷一番,隨即,緩緩起身,在書牆前漫不經心的挑選,見書架最里側卷放了一副畫軸,柳鶯鶯還以為是那日遺失的那副,立馬去取,然而取到手中時又見分明不是,那日的畫軸軸杆與這副分明不同。
猶豫了一下,正要緩緩打開之際,這時,忽而聽到身後石門緩緩響起。
柳鶯鶯立馬將畫軸重新塞了進去。
等到沈琅跨入密室時,看到的便是柳鶯鶯高深莫測的捧著他的《道德經》淡淡閱讀的畫面。
她身姿筆挺,一絲不勾,然而氣質分明慵懶,身姿分明曼妙。
全身上下,哪裡有半分氣質與書中相配。
見他出現,她終於漫不經心的抬起頭朝著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第082章
四目相對間——
一個神色清冷, 鳳眉淡掃。
一個慵懶散漫,漫不經心。
兩人臉上均沒有表現出過分異色,怡然自在得好似都是這座密室的主人般, 對對方的出現既沒有任何意外, 也不見任何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