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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6:15:01 作者: 姀錫
一路上,懷中之人還在不斷地顫抖,渾身依然滾燙。
春,藥雖解。
噬心之毒,卻尤在。
積壓的整整三年的媚,藥,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的解除?
那是媚,藥之最。
因渾身只裹了一身白袍,那雙雪臂,還有那雙如玉的玉腿顯露在外,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如同霧裡看花般,竟比未著,寸縷更要撩人。
沈琅卻毫不留情地將那雙雪臂從肩頭扯落。
正要轉身離去之際,不想,方才被他撂下的藕臂忽而一下子又再度纏上了他的腰身,沈琅冷眸一抬,片刻後,偏頭看去,竟已……甦醒?
話說,柳鶯鶯整個人好似溺在了水中,還是溺在了滾燙的開水沸水中。
她整個人在滾燙的沸水中浮浮沉沉。
下一刻,又被人撂在了寒冷刺骨的冰水中。
寒水與沸水的冷熱交替中,她只覺得體內的血管一下子被凍住,體內的血液全部齊齊停止了流動,一下子血管又被某種沸騰之水撕裂開來,裡頭血液一瞬間全部流幹了。
她整個人已到了地獄門前,直到一抹陌生的,兇猛的情潮將她從鬼門關里給徹底拉了回來。
不同於冰與火的兩,重之天,那是一股全然陌生的,兇猛的,洶湧的,甚至是某種兇殘的,甚至是橫暴的情潮,直接植入了她的體內,令她骨脈斷裂,頭皮震破,靈魂散滅——
然而那樣令人極致痛苦的情潮,卻又仿佛是解她苦難的唯一良藥。
有那麼一瞬間,她神魂激盪,靈魂仿佛漸漸得了其中的樂趣,然而當她迷迷糊糊將要得到救贖的那一刻,那樣痛苦的樂趣就那樣嘎然而止了,就那樣生生驟然停止了,就像是美味佳肴,方才聞到了個味,那吞噬心魂的良藥瞬間消散了一乾二淨。
不吃則以,可若一經嘗了這滋味,還如何能斷得了。
她又被重新打回了地獄口,她繼續在沸水寒水中交替煎熬,直到模模糊糊間,那抹熟悉的滋味再度傳了來。
柳鶯鶯在渾渾噩噩中,一把用力的抱住了他。
「別走……」
「別走……」
她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幾乎是憑著本能的意識用盡全身的力氣抓緊抱住這唯一的良藥。
春,藥已解,高燒不斷的柳鶯鶯漸漸醒了過來。
然而比不曾得到過解藥的煎熬,這種解到一半的痛苦甚至比不知情,欲為何物時,更為磨人。
她嘗到了些許滋味。
嘗到了一半,竟覺得比不曾嘗過之時,更加百爪撓心。
只覺得身體裡有一隻大手,有一萬個觸角,每個觸角都在拼命的撓著她,刮著她,蹭著她。
柳鶯鶯只覺得比方才,甚至比以往的每一回更要痛苦一千倍,一萬倍。
她拼命的抱緊了他的腰身。
發燙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背後,恨不得將臉貼進他的身體裡,還不夠,忽又張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後背上,只覺得連每條齒縫裡都有著無數隻螞蟻在爬行,在啃咬。
她用牙刮著他的後背,以緩解齒間的痛苦。
她湊到了他的後頸,去咬他的耳,用牙去扯他的衣襟。
綿熱的氣息一下一下鑽進了他的衣襟,他的耳中。
一瞬間,她宛若化生成了狐妖,痴纏著他,她一口一口咬著他,恨不得一口生吃了他。
而後,滾燙的手順著他的腰,身一點一點探入。
就在她將要得逞之際——
手腕被一隻鐵鉗牢牢鉗制住了。
沈琅繃著臉,緊緊拽著她的雪腕。
細細的一根,那樣的細膩,那樣的雪白,他只需輕輕一捏,便四分五裂了。
然而,此刻,她巍峨的雪山抵在了他的背後,他能夠感受到她每一寸美好豐盈,緊貼著她,仿佛要嵌入他的身體裡。
她咬著他的耳。
親著他的脖頸。
從未曾被人觸碰過的禁忌之地。
他只微微繃著臉,牙齒微微一咬合間,清冷如玉的臉面上,兩側腮幫子處的肌肉竟微微繃了起來。
沈琅緊緊掐著那根細腕,力氣之大,好似一下子要將她的手腕給掐斷了。
此時的沈琅雙目冷冷盯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雙眼比夜色更黑,良久,良久,只見他忽而冷聲開口道:「知道我是誰麼?」
聲音一出,竟冷靜得嚇人。
聲音比外頭的夜更濃。
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柳鶯鶯被她掐住手腕,絲毫動彈不得,她疼痛難受,然而手中的疼痛與心口的炸裂焚燒相比,壓根不足一提,她只含混不清,痛苦又嗚咽道:「大……大公子……」
沈琅眯起了眼,又道:「名諱。」
柳鶯鶯此刻百爪撓心,有什麼東西要叫囂而出了,只一邊蹭著他,一邊煎熬哭泣道:「沈……沈琅。」
這二字一出,掐在她手腕上的指力便又重了一重,最終,沈琅目光森森,眼神比刀劍更凌厲鋒利,更危險更暗沉。
良久良久,只見他再度閉上了眼,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只見目光森嚴,臉色靜得嚇人,沈琅驟然出聲命令道:「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