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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0:24 作者: 桃桃一輪
「正是。」洪城信點頭道,「末將另有一事相告----末將乃將軍夫人柳詩韻之叔父。」
「哈?!」我做賊心虛地又倒退三步,無論如何我還是做了小三,我我我要如何面對晉江三百萬讀者?!(沒事兒,看文的根本沒有那麼多……)「家兄與我都是武將,詩韻乃家兄與一名jì的私生女,隨其母姓柳,不為外人所知。她早有心上人,無奈皇上賜婚要她嫁與將軍,她本想成婚當日自盡房內,可……將軍不知如何得知她的身世,允她成婚後與心上人同住在翎西山莊一角,但有個條件,要她勸家兄和我,借兵二十萬。」洪城信重重嘆了一口氣,「家兄子嗣稀少,長子夭折,竟只有詩韻一個女兒,只能同意了將軍的要求。詩韻感動於將軍的成全,拜託我好好保護將軍,我只能答應。」
涼修烈居然為了借兵攻打鳳棲,自願帶綠帽子。算了,反正他頭上也不止戴了一頂……(喂!==)等等,莫不是涼修烈是知道了柳詩韻的身世,才答應成婚的?
我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涼修烈,忽然心裡升起一股暖意。我原以為他一直牽掛的是修嵐,沒想到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心裡的那個人,變成了……我。
「公主,將軍高深莫測,但他對您的心是蒼天可鑑的。請公主提供解毒之方!」洪城信帶頭跪下,一屋子人齊齊跪了。
我讓他們都起來,在自己被涼修烈撕破的衣服里翻翻找找,找出隨身繫著的一個香囊,交給洪城信,「你拿著這個,去皇宮找一個叫舒實瑾的,他是鳳棲最好的大夫,帶他到這裡來。」
「萬一那個舒大夫不願意來呢?」洪城信遲疑了一下,「鳳棲人許是不願意為將軍治傷。」
「我都在你們手裡,還怕他不來麼?」我自覺伸出手,「不然你把我先綁了?」
洪城信最終點點頭,拿著香囊走了。
我走到床邊坐下,第一次見這樣虛弱的涼修烈,心裡居然有點難受。早知這樣,為何不早一些互相坦明心意,也不用生出這麼多誤會來。
士兵和副將出去了,大夫如喪考妣地看著我,說:「公主守著將軍吧,不知將軍能不能撐到鳳棲的大夫來……」
「哦……」我低頭蹲在涼修烈的床邊,見大家都出去了,就掀開被子,解下綁辮子的絲帶,綁在他的手腕上,打個蝴蝶結表示祈福。忽然,他的手動了一下,用力抓住我的手。
「修烈?」我驚喜地叫到。
只是,他並沒有睜眼。
我試著抽了抽手,好緊,掙不開嘛。我懷疑他是故意的,就咬了他的手一下,他果然是故意的,手鬆了松,又放開,嘴裡溢出一句話「不准逃……」。
「逃到哪兒去?」你大營外十幾萬人呢,還有馬。==「諸葛滿分……」他依舊閉著眼,皺著眉,清醒著,但是似乎渾身疼痛,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動,因此,他只是微微張一張唇,聲音很微弱,也很低沉,「就算死……本將軍也,不放開。」
這個涼修烈,見他倒霉我挺高興的,見他難受我又難受了,見他得瑟的模樣我就恨不得抽他丫兩下,聽說他其實是喜歡我的,我又是感動又是興奮;有時我想拿西瓜刀砍他,有時我想用小刀閹了他,有時又想撲進他懷裡讓他好好哄哄我,抱抱我----我真分不清自己對他這種強烈的感覺到底是愛還是恨,我好好的一個穿越生活,就是被他攪得不得安寧。
「死了你就軟了,放不放開由不得你。」我憤恨地說,「叫你自己昨晚亂來,報應,活該。」
涼修烈的腦門上都是點點冷汗,黑髮被汗浸濕,亂亂地貼在額頭上。他的呼吸已經有些吃力,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但他還是死死握著我的手腕,就好像他第一次在西蓮寺見到我的時候,扣得緊緊,關節都泛著青白色。
他抿了抿唇,沙啞著,「……死在你身邊,也好。」
「誰要你死了,你敢!你敢!」我空著的手捶了他兩下。
涼修烈時不時回我一句,但間隔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弱,最後我幾乎要用耳朵貼著他的唇,才能聽見他在說什麼。
接近中午的時候,我終於聽見舒實瑾熟悉的腳步聲,帳子門帘一掀開,他就迫不及待往裡沖,還「公主,公主」地叫我,見我趴在床邊,趕忙放下藥箱跑了過來,拉起我的手診脈。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我指著幾乎沒有氣息的涼修烈,「你給他看看,還能不能救活。」
舒實瑾見我沒事,重重舒了一口氣,複雜地看著我,最終移開目光,看看四周,才把目光停在涼修烈的臉上。他的雙眼不禁瞪了瞪,「這是……鎮西將軍?!」
「嗯。」我點點頭。
他飛快從懷裡掏了把小刀出來,薄薄的刀片,作勢就要劃向涼修烈的脖子。我一驚,趕緊拽住他,「實瑾!你幹嘛!」
「公主,殺了他,大蒼敵軍群龍無首,鳳棲可安。」舒實瑾低著眼說,依舊不肯收刀。
「我是讓你救他的。」我知道這對每一個鳳棲人來說很殘忍,可是……我又不是鳳棲人。==舒實瑾果然渾身一僵,握刀的手漸漸下垂,目光也順著我的臉看向了我被涼修烈緊緊握著的手上。他默默退後,閉上眼睛,「公主……恕微臣不能從命。涼修烈是大蒼敵軍首領,微臣不知公主與他有何交情,微臣若救了他,便是鳳棲的叛徒,愧對皇上,也愧對鳳棲子民。」
涼修烈似乎嗆了一下,黑褐色的血從他口中吐出。
「救救他!!」我撲過去,礙於涼修烈拉著我手不放,只能摸到舒實瑾衣衫下擺,我抓著他的衣角,「鳳棲的叛徒我來當,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掉!!他不能死……」
無論是娶柳詩韻,還是攻打鳳棲,涼修烈只不過想奪走我罷了,而我,也未嘗不是時不時思念著他,又愛又恨折磨自己,如果涼修烈死了,我以後還恨誰去?(賤人)我和涼修烈,分明就是一出虐戀情深的悲情大戲,裡面之天雷、狗血數不勝數,劈死和淹死了多少觀眾。
「舒大夫,還請你救救我們將軍。」幾個大夫齊齊跪下道。
舒實瑾此時還是天人交戰,最後看向了我,「小滿……要我救他,請給我一個理由。」
「我回宮時你為我診脈,說我的脈象像是小產之後未調養好的氣血兩虛,我現在告訴你……」我回頭看看涼修烈愈加煞白的臉,「我懷孕過,流產過,孩子的父親就是……他。」
舒實瑾可能早有預感,聽了我的話,重重點了點頭,「他若死了,你是否會向失去紫樓一樣難過?」
「會。」
「微臣遵命。」舒實瑾拱手,取過藥箱放在床邊,將三根手指搭在涼修烈的手腕上,閉著眼睛。
舒實瑾又是為涼修烈扎針、按摩穴位,又是親自熬藥,折騰了一下午,晚上時,涼修烈吐出不少黑血,傷口儘管還在流血,但血已經是暗紅色了。他的臉色好了許多,唇也不再青紫,甚至可以睜開眼睛,四下尋找我,確定我沒有趁機逃跑。
☆、要乖啊,修烈
「將軍體內毒素已清,需要臥床,不可下地走動,可痊癒。」舒實瑾垂手而立,語氣冷冷,「我每隔十五天換一個方子給將軍調養身體,將軍最好儘快退兵,依我的方子調養,三個月便可下地。否則,將軍將一輩子躺在床上,如同廢人。另外,請將軍派人送公主與我回皇宮,如果將軍不信任我的醫術,我願隨將軍去大蒼,直到將軍痊癒,任將軍處置。但請先將公主送回宮內。」
「本將軍不放人。」涼修烈也是個超級掘的人,越跟他來硬的,他越是不鳥你。
「你瘋啦?」我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你現在還掘個什麼勁兒呀!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想跟植物人一樣一輩子躺著?你認為你整天躺著不能動,能留住誰?你們大蒼的皇上還不趁著你癱了,出兵剿滅你祈嵐教,踏平你翎西山莊?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你不願意跟我走。」他這句沒有抑揚頓挫,不知是在問我,還是在下結論。
「你為什麼就不肯示弱一下,乖乖把傷養好呢?」我真是快被他氣死了。
「不願意就滾。」
我翻個白眼,拉著舒實瑾就往外走。「叫你的兵不准攔我,誰反悔誰木有小JJ!」
「傳令下去不准阻攔,違令者殺。」他還真硬生生頂了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