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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0:24 作者: 桃桃一輪
這麼說,赤展說的那封修嵐寫給修烈的信,十有八*九是他胡謅的?
我在殿中逛了很久,直到侍從過來通報午膳。修嵐已經等在桌前,我坐在他身邊,他主動幫我盛了碗湯,給舒實瑾嘗過後,早就聞見香味的我迫不及待喝了一口,真是肉香四溢,口齒留香!
我喝了一大碗,接著開始席捲一桌美食。由於湯湯水水的喝了太多,吃完午飯時我已經跑了兩趟茅房了。說是茅房,宮裡的茅房是香噴噴的,從外面一點也看不出是個茅房,分里外兩間,裡間解手,外間淨手,淨手的外間布置得很雅致,不但有香爐,還有鏤空的木柜子,上面放著瓷器、小盆栽等裝飾,這一點跟我們現代的洗手間挺像的。
我第三次要跑茅房時,修嵐也跟著去了。我見他坐在輪椅上,就發揮講文明懂禮貌的良好品德,在茅房外讓他先進去。也許是我在場的緣故,他沒有讓侍從進去服侍,自己在裡面呆了五分鐘才出來,額發都濕了,看來他上個廁所挺不方便的。
我更不可能讓男人進來服侍我尿尿,修嵐出來後,我自己走進去,尿完了就拉開裡間的門走出去,就在這時,我餘光瞥見旁邊一個黑影朝我襲來,我心裡一驚,下意識轉頭去看,不知為什麼木櫃居然倒向我!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我感覺腦門被一個物體砸中,噼里啪啦是瓷器碎裂的聲音,木櫃整個壓在我的身上,木柜上放著的幾個瓷瓶、盆栽全砸向我身邊的地板,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外面的人立刻破門而入,見到我跟一隻烏龜一樣被壓扁在柜子下面,「大」字型仰面躺著,一腦袋血,紛紛嚇軟了腿,修嵐都驚得從輪椅上站起來想過來看我,結果摔在地上,但還是吃力地朝我爬過來。舒實瑾,那更是不用說,他沖得比所有人都快,一邊把柜子抬起來,一邊喊公主的名字。
我被柜子壓著,腦袋上留下的血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根本看不清舒實瑾的表情,卻清楚地聽見他的喊聲----「漾漾!!漾漾!!」
除了女皇外,我從來沒在任何人嘴裡聽見這個名字,就算親密如夏奏,他都沒有直呼我的這個名字。
舒實瑾的聲音略微沙啞,若不是情緒過於激動,他不至於這樣失態。柜子不重,他一個人就把它抬了起來,侍從七手八腳把我拉出來,我已經暈暈乎乎了,腦門上的劇痛讓我難以承受,只覺得血浸濕了我的頭髮,這一次傷得比我上次掉下陷阱還嚴重。
什麼破事啊!怎麼柜子好好就倒下來啊!活脫脫是要把我整成一個腦殘有沒有!本來智商就夠低了,還一而再再而三腦袋被撞擊,我不就編了個「撞到腦子就失憶」的謊話麼,人家其他女主角都這麼說的,尼瑪為什麼我就謊話成真啊!!!
景程殿亂成一團,舒實瑾用殿內現有的藥材和紗布幫我止血,太醫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居然沒有暈過去,齜牙咧嘴看著紗布一塊塊被血浸透,舒實瑾那副心疼、憤怒、自責、難過交織的表情,以及殿內所有人跪滿一屋子的場景,連修嵐都支撐著跪趴在地上。
算算我也挺倒霉的,變成狗的頭幾天每人追打、用棒子揍,好幾次快被餓死,被迷藥迷暈過去直接被項澄音OOXX了,好不容易變成人之後被涼修烈霸王硬上弓,懷孕到五個月被又推又撞到流產,腦袋開花了兩次……這麼一回想,我真是太可憐了,怎麼會有我這麼悲劇的穿越女主?!
尼瑪啊!這是晉江原創文嗎?!!我怎麼感覺不是啊……晉江文不是虐男主的嗎?尼瑪我這是在專虐女主的瀟湘吧?!!我原以為只有小白花女主會被虐,怎麼連我這種品德高尚、情趣健康、腦殘志堅的勵志女主都會被虐成這樣?!
太醫到了之後,舒實瑾跟他們一起給我急救,我多麼想像以前一樣暈過去,誰知我被虐慣了,身體抗擊打能力竟然特別強,一直意識清醒,下場就是疼到不行。
直到不知哪位好心的太醫給我喝了一碗藥,我才得以忽忽悠悠睡過去。
我再次被疼醒時,已經是深夜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一身的中藥味,腦袋被紗布纏成一個粽子。我抬手摸了一下,傷口似乎止住了血,但仍然腫了一個大包,按一下就疼到我叫娘。
寢宮點著蠟燭,好像太醫們都走了。我疼得要死,又看見自己的手臂肩膀淤青了好幾塊,不禁抽泣著哭起來。
這一哭不要緊,寢宮的門開了,原來太醫沒有回去,都跪在外面等我醒來,舒實瑾第一個進來,手裡端著藥,一臉關切和心疼。連夏奏都不顧外臣夜晚不得入宮的禁令趕來了。我看了看門口,女皇的老嬤嬤、修嵐也在,他們身後跪了二十多個男的,其中就有慕桐,估計那些就是公主的丈夫們。
「公主……」舒實瑾的心情已經平復了,改口不再叫我名字,可我分明覺得他叫的那一句「漾漾」好似貓爪撓著我的心,比女皇叫我的時候更能打動我。
「實瑾,嗚嗚嗚,我要痛死了……」我的粽子頭很重,如果再穿一身白色長袍就可以去阿拉伯了。
舒實瑾在我床前跪下,臉色說不出的哀慟,「微臣疏忽,導致公主受此重傷……」忽然,他抓起我床邊的藥罐,就要往自己頭上砸,夏奏及時出手制止了他,他掙扎著,胡亂想拿起其他什麼硬物砸自己的頭。
「按住他……」我沒什麼力氣,氣若遊絲地命令著夏奏。
夏奏把舒實瑾的手反扭在背後,舒實瑾沒有練過武,根本掙脫不了,只能頹喪地跪坐在地,目光毫無焦距地盯著地板,好像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
「把他帶下去冷靜片刻再來見公主。」夏奏吩咐他的手下,幾個壯漢就把舒實瑾牢牢制住,拖了出去。
「你若不阻止他自傷,他反而好受些。你這是要了他的命了……」夏奏坐在我床邊,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耳根,「也要了我的命。」
☆、扒衣見君節
我的表情無限扭曲,哎喲哎喲叫著疼,夏奏是見過我第一次腦袋開花的慘狀的,他一定想不到,此生能有幸見到第二次。(誰叫你自己倒霉)「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夏奏蹙著眉,語氣中有淡淡的責怪。
「你以為我故意的啊。」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們有沒有覺得我跟姓涼的犯沖?他們兄弟倆合夥整我還是咋滴!我瞥了一眼遠遠跪著的修嵐,他臉上居然沒有自責,也沒有驚恐,好像我傷成這樣跟他毫無關係一樣,見我目光朝他而去,不知是愧疚還是害怕,乾脆低下頭。
修嵐低頭的樣子楚楚可憐,他本來就一副誘受的模樣,好像永遠都處在弱者的位置,誰跟他說話大聲了點,就是在欺負他。跟我相比,他難道不更像小白花?無良的作者你為什麼不虐他?(再給我廢話就讓你第三次腦袋開花!)夏奏看了看我身上的傷勢,臭著一張臉,若有所思。
「餵。」我伸手戳了一下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舒實瑾跟公主……我是不是有什麼曖昧關係?我被柜子壓住的時候,他居然叫我----漾漾。」
夏奏微訝一挑眉,隨即一副釋然的表情,悄聲跟我說:「傳言他因為愛慕你自願入宮成為內官,可你不知為何一直不肯接受他,這麼多年,他一直在你宮中服侍,毫無怨言。你在面聖途中莫名其妙失蹤之後,他帶著侍衛把鳳棲都找遍了。若不是皇上下旨令他看管宮殿,他還打算跟我去大蒼。」
夏奏想了一會兒,又接著說:「我從大蒼回來傷勢嚴重,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多虧他出手救治才保我一命。除了你,他從不為他人看病,這次出手救我,也是……托你的福。只是他竟敢公然喚你的小名,這是大不敬之罪,若不是一時忘情,就是……你曾允了他。」說著,他酸溜溜地停住不說。
怪不得,怪不得。
這時,門外一人來傳旨,說駙馬疏於防範,使得室內家具擺放不當,傷到公主,責令駙馬罰半年俸祿,禁足殿內半個月,任何人不准去探望,平日負責內室打掃的三個侍從流放邊疆。
修嵐只是磕頭謝恩,臉上仍舊沒有表情。不知是嚇的,還是呆了。
太醫又端來一碗藥,我喝了之後感覺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聽見夏奏讓手下把舒實瑾帶進來,兩個人低聲說著什麼,提到「駙馬」好幾次,後來夏奏好像離開了。
太醫這碗藥似乎分量比上一碗還重,我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我醒來的時候,舒實瑾憔悴很多,太醫和其他人都退出去了,聽說皇上和二公主都來看過我,送了很多補品。
我喝了點雞蛋粥就又迷迷糊糊要睡,舒實瑾拿了塊軟布,用溫水沾濕,一點點擦著我的皮膚,動作輕柔細緻。恍惚間,他已經解開了我的肚兜,垂著目光,擦了兩遍,又將我的衣物整理好,蓋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