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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32:44 作者: 三春景
    「不至於不至於...」男孩兒臉都紅了:「我爸媽都是樂團樂手,我爸才厲害呢...」

    程程忍不住猜測這不會是哪位鋼琴大佬的兒子吧...她曾經聽說過,樂隊圈子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藏龍臥虎。大部分都是苦逼沒錯,但也有那麼幾個人生贏家——明明已經那麼人生贏家了,還是被樂隊吸引,來到了這裡。

    程程看著正在演奏的樂隊,不由自主說道:「...所以,大家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樂隊呢?十幾歲、二十幾歲,最好的年紀投身進來......」

    「你為什麼來玩樂隊?」

    男孩兒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才說:「原來是為了和家裡對著幹......」

    從小學鋼琴,家裡寄予厚望,但其實他可能沒那麼喜歡鋼琴,也不想完全被家裡安排了。跑出來玩家裡看不起的搖滾樂,更像是一種反叛。

    「後來玩著玩著,就喜歡了,就放不下了。」

    回頭程程又問白浩:「白老師,您年輕時為什麼玩樂隊呢?」

    這個問題挺突兀的,但白浩早就已經習慣圈子裡的人時不時就要矯情文藝一把了,隨口就回她:「哪有什麼原因吶,老師我年輕的時候,玩樂隊就是頂時髦的事兒——現在不時髦了,現在老土,哈哈哈哈!」

    「我那個時候是學音樂的,趕時髦就去玩兒了。覺得還挺好,好多人崇拜,還有姑娘,最重要的就是姑娘......」說著說著,白浩也想起了那個光芒萬丈,仿佛金子一樣的時代。

    「最後能正兒八經玩兒進去,還是因為足夠個性吧。那個時候年輕,就想要不一樣的東西,想要表達自我。」

    人對於自我的認知是不斷積累起來的,經過青春期之後,『自我』就基本塑造起來了。這個時候鼓脹的自我急需向這個世界宣告『我來了』『我是這樣的』『我想和你談談』,沒有什麼時候比那段時期更有激情了,不斷向外輻射著能量。

    等到年華老去,大多數人的『能量』就會減弱,甚至消失。這個時候就不再是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了,而是要依靠向外汲取能量活著,習慣傾聽外界紛紛擾擾的聲音。人們把這當成是成熟,當成是智慧——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但終究是青春的消逝。

    程程在聚會上也solo了一段,水平算不上突出,只不過和白浩相似度極高的小技術引起了朋友們一陣吐槽和調侃。為了自證清白,白浩只能強調,自己今天才認識程程,才第一次上課。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惜才,才會邀請她來這次聚會。

    大家看他不像撒謊,也是嘖嘖稱奇。

    說實在的,其中也有一些人想法比較『齷齪』,覺得白浩這是打算玩花的。而這姑娘呢,就和他們年輕時遇到的那些女孩兒差不多。國外管這叫『骨肉皮』,國內大約是樂隊的核心陣地在京城,管這叫『果兒』。

    這些想法程程一開始還沒看出來,但後來隱隱約約是有覺察的...那種『你知我知』的曖昧眼神和笑,她又不是傻瓜,而且上輩子可是在演藝圈裡混的,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她只當看不到,回檔之中,伴隨著新一次回檔,過去的事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新一次回檔,她又重複了之前的一切,當然也參加了晚上花園路的聚會。不過,來了幾次之後,程程就沒有再來了,而是根據自己了解到的混這片的樂隊的信息,開始自己找新鮮的場子『見識』。

    在這些場子『見識』的時候,程程在樂隊方面的眼界越來越開闊,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的,見識多了,自然就了解了。這個時候問她樂隊是什麼,樂隊人的青春是什麼,她還是說不出來,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卻有了。

    「嘿,姑娘,你也是彈吉他的吧?」有個染著金色長髮,背了一把貝斯的男青年朝程程打了個招呼。

    廣場上有樂隊表演,無償的、即興的,都是些年輕人。一支樂隊的吉他手大概是意外沒來,他們便想要邀請別的吉他手臨時幫個忙——玩樂隊不容易,好多樂手都有在不同的樂隊兼職。像這種臨時幫忙的,就更多了。

    特別來問程程,倒不是他們對程程有了解,而是因為程程長得漂亮,背著個吉他包,在人群里忒顯眼了...大家一起唱唱歌、玩玩音樂,回頭要個聯繫方式不過分吧?要了聯繫方式,再約著吃個飯,也不過分吧?

    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交個朋友,交個朋友嘛。

    「嗯,玩兒吉他的,什麼事?」程程現在已經完全代入『艾米』了,每當晚上她出沒在樂隊們聚集的地方,她就會開始『扮演』艾米。她本人並不太適應這種有點兒亂的環境,但『艾米』很適應。

    對於這種搭訕的,『艾米』是愛搭不理的,眼皮微微一掀,就有一股酷勁兒。

    這就叫人更加心痒痒的了,金髮的貝斯手邀請她:「我們這兒吉他手有事兒沒來,要請人幫個忙...姑娘你賞個臉吧!」

    程程看了看他,『哦』了一聲:「你們怎麼樣啊?太差的話我懶得玩兒,沒意思。」

    一開始在這種場子,程程的技術也就能看的水平,那個時候她底氣不足,演技再好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但隨著回檔中一次又一次在白浩那裡上課、高強度的練習、晚上各處開眼界,情況就不一樣了。

    自從第一次花園路聚會之後,又過了百來次回檔。這百來次回檔,她還適當削減了聲台形表的練習,留出了更多時間練吉他,簡直練的瘋魔了——那個練習強度,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堅持!精神堅持得住,身體也堅持不住,該把手練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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