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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16:59 作者: 暮沉霜
    它們只是尋常的墓碑。

    「克萊恩,第三十四屆獅鷲騎士軍團三小隊隊長,生於西塔城第一城區,於光明歷三千七百年正式效力於獅鷲騎士軍團,在執行代號為二三三號任務過程中,與聖階魔獸火焰虎同歸於盡……」

    「阿爾法,第七十七任霜狼騎士軍團團長,生於……」

    「貝塔,第一城區牧師,生於……」

    「歐米茄,裁判所……」

    這片望不到頭的墓碑群,埋葬的是數以萬計的光明教會神職人員,他們皆長眠於這片山坡之中。

    輕風緩緩吹拂,山坡上的青草隨風輕輕搖曳。

    金黃色的光明花在風中如麥浪般翻動著,暖洋洋的香氣彌散在空氣中,盛開到極致的花瓣隨風飛舞,像是在此停留的陽光,四散到純白的墓碑上,如夢似幻。

    黎離沒有拂開這些飛花。

    她邁步,朝著山丘一個角落走去。

    那裡,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蹲在地上,手中拿著鏟子,正在認真地將周圍的泥土鏟到一起。

    在他跟前,一個新挖出的土坑已經被掩埋完畢,只是前方矗立的那座石碑上一片空白,尚未刻上一個字。

    似乎是察覺到了黎離靠近的腳步聲。

    那道身著白袍的背影挖土的背影一頓。

    與此同時,被風卷得飛旋在半空中的花瓣驟然停住,強大的魔法力量逐漸匯聚到一起。

    下一刻,這些金黃花瓣在強大魔法的操縱下朝著黎離飛掠而來,不同與剛才的柔美,這次的每一片花瓣之中都帶著強大到讓人心生畏懼的恐怖威力,仿佛變成了無數道能夠將人灼燒成灰燼的烈陽!

    黎離不避不讓,右手搭在枯榮劍的劍鞘上輕輕一拍。

    「叮!」

    清脆的劍鳴聲激盪而起,那些朝著黎離飛掠襲來的花瓣仿佛被另一道犀利的力量震碎,化作星星點點的碎屑,飄零落地。

    踩著這些花瓣,黎離信步往前。

    前方的那個白袍人也放下鏟子,輕輕拍了拍袍子上沾染的黃泥,緩緩轉過身來。

    正是先前匆匆一瞥的教皇。

    教皇此刻也正打量著黎離,他眼中浮出些許感慨。

    「剛才察覺到裁判所中傳出的那股強大的力量後,我以為是又有哪位強者闖入西塔城了,不過你這一出手,我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都猜錯了。」

    黎離挑了挑眉,沒打斷他的話。

    教皇淡淡笑了笑,和想像中的威嚴語氣不一樣,他開口後竟顯得有些溫和的味道。

    「嗯……你們或許不知道,你們剛到東塔城的時候,裁判所在東塔城的暗哨就注意到你們了,不過那時候我們的確以為你們只是普通的遊民,直到你們的天劍城建立後,我們才意識到你們或許是另一個世界的客人。」

    教皇將袍子上的一朵花取下,放到墓碑頂上。

    他目光悠遠,溫聲道:「如果克洛西發現得早一些,或許你們的天劍城就不可能建立了,他的個性,應該會在你們壯大之前就將你們掐滅在萌芽之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大概是整個教會之中最虔誠的信徒,他狂熱崇拜著無所不能的神明和神使,嚮往著加入到神國的那一天。」

    「他一直惱恨的事,就是沒能早點發現你們的異常。」

    「不過也不算他的疏忽,畢竟誰能想到你們並不是普通的客人……而是另一個世界的至強者呢?」

    黎離微微皺眉:「他不知道神國的真相?」

    「不,他知道,不過正因為他知道,所以他才是最虔誠的信徒。」

    教皇看向黎離,目光中帶著平等和尊重。

    到了他這個境界,自然知曉黎離並不是真正的十多歲小姑娘,而是和他一樣掌握著最頂尖力量的至強者。

    即便教皇年紀與撒斯姆相仿,算起來比黎離大了好幾百歲,但是無論是修真界還是魔法界,實力到達一定的層次後,就只論實力而不算輩分了。

    他也沒有資格在她面前擺什麼教皇架子,因為剛才看似尋常的一次交手,教皇便心知肚明,眼前的這個劍修不是什麼善茬。

    高高在上的存在是無暇注意腳下的螻蟻的。

    正如司空燼一開始謀算的那樣,當克洛西和教皇注意到來自天劍城的威脅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能對天劍城動手了。

    而教皇更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他一直以為天劍宗背後的最強者是司空燼——那個聽起來就充滿了神秘色彩的老者。

    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他們的最大依仗,是黎離。

    「要坐下來談談嗎?」教皇向黎離發出邀約。

    她不置可否,教皇今天的態度已經隱約表露了一些東西,撒斯姆似乎成功了,教皇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至少不再是和先前似的,一心想著要將法則之力獻給神國換取魔法界的平安了。

    既然這樣,談談也無妨。

    在看到黎離點頭後,教皇便笑了笑,然後在黎離的注視下撩開袍子席地而坐。

    黎離愣了一下,倒沒有扭捏,也坐了下來。

    她是個乾脆性子,單刀直入地問:「你從撒斯姆那兒知道了什麼,所以改變想法了嗎?」

    教皇怔了一下,苦笑著搖了搖頭:「教會裡倒是少有你這樣直白的性格……你們那兒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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