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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21:45 作者: 墨泠
    他以一個前輩的身份告訴她,未來的十年,她會很孤獨。

    沈銜月看著男人消失在黑暗裡,她回身便撞上沈影的視線。

    「那是誰?」沈影語氣有些冷。

    沈家別墅外還掛著白燈籠,沈影站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哥,明天我就搬出去住。」沈銜月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沈影突然冷笑,轉身進了別墅。

    第二天沈銜月果然搬了家。

    那套別墅是她父母留下來的,當年她那些親戚爭奪,後來是沈家父母出面,才讓她保住這套別墅。

    沈銜月和沈影的關係變得奇怪起來,他們沒提沈家父母的死,可他們都清楚,那是他們心中的刺,再也拔除不掉。

    沈銜月只能讓自己不斷適應引魂者的工作,讓自己的白天黑夜都過得十分忙碌。

    沈銜月後來見過那個男人,不過他似乎不記得她了,身邊帶著一個女子,女子肚子微微隆起,兩人攜手走過她面前,看上去很幸福。

    沈銜月拿出那個保存完好的紙鶴。

    加油沈銜月。

    ——

    那天晚上沈銜月沒想到會遇見厲鬼,男人只教會她如何做好引魂者的工作,卻沒教她遇見厲鬼該怎麼辦。

    雖然最後有路過的天師幫忙,但她還是受了傷。

    沈銜月回到別墅就躺在沙發上,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沈銜月?」

    「沈銜月?」

    有人叫她,她模模糊糊間似乎看到沈影的臉。

    「哥哥……」

    「我送你去醫院,別怕。」沈影的聲音與在廢墟下安撫她的聲音重疊。

    「我不去……醫院。」沈銜月緊緊的拽著他,固執不已,她不能去醫院。

    「你生病了。」

    「睡一覺就好。」

    沈影似乎拗不過她,最終將她抱回了樓上的房間。

    沈銜月不太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她意識有些模糊,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沈影站在她家客廳,指揮人搬東西。

    沈影見她起來,神色冷淡的道:「主家人多,煩,我在你這裡住一陣。」

    沈銜月想拒絕,但沈影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強勢的搬了進來。

    此後,不管是她回來晚了,還是帶人回來,他都是陰陽怪氣的罵她幾句,之後又自己氣走了,第二天卻跟沒事人似的繼續住在這裡。

    沈銜月能避就避,不能避就冷漠以對。

    因為她知道,自己只有十年的時間,她死後,他還能活好久好久……

    十年後,她完成任期,得到她的恩賜,可以重新為人,可他身邊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毫無防備。

    她守護十年的人,在那一刻離她遠去。

    沈銜月仿佛失去全身的力量,蹲在地上大哭,「沈影,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我知道。」

    沈銜月身子一僵,她將腦袋埋在腿間,聽到後面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沈影將她撈起來,「你知道當年我看到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別墅里,毫無聲息的那一刻,我有多害怕。」

    「沈銜月,我沒有那麼多十年等下去。」

    「沈銜月,我娶你吧。」

    沈銜月心底繃著的弦斷裂,她抓著沈影衣襟,哭得像個孩子。

    十年光陰換你一世無憂。——沈銜月

    第434章 安歌靈偃(40)

    西楚國。

    雪白如糰子的小姑娘被人抱著,行走在鋪滿白雪的山間。

    「爹爹,我們要去哪裡?」小姑娘軟糯糯的發問,簌簌白雪落下,掉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化作水霧,她睫毛一顫,便掉落下來。

    抱著她的中年男人嘆氣,「小歌,以後你要聽話,不要任性知道嗎?」

    「爹爹?」

    中年男人抬頭看向已經近在咫尺的祭司神殿,心中又如何捨得將他的女兒送到這清冷的神殿來,可是……沒辦法。

    「可是安家姑娘?」有人候在山間。

    中年男人點頭,將小姑娘放到地上,替她攏了攏身上的小披風,「小歌,記住,要聽話,爹爹才能來看你。」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看著他,「爹爹不要我了嗎?」

    中年男人眼眶倏的紅了,「爹爹怎麼會不要你,你聽話爹爹就能來看你。」

    「爹爹為什麼不要我了?是安歌不聽話嗎?」安歌扁著小嘴要哭,「安歌以後再也不調皮了,爹爹不要不要我,我會好好學習,聽爹爹的話,再也不捉弄哥哥和爹爹,爹爹不要不要我。」

    中年男人狠下心,推開安歌,衝著上面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安歌在後面追著跑,可她的小胳膊小腿兒哪兒跟得上,很快她就看不見她的爹爹。

    她摔在雪地里,哭得撕心裂肺。

    安歌被帶到神殿上的時候,還在哭,旁邊的人拿她毫無辦法。

    「這可怎麼辦啊……」

    「吵到祭司我們可擔待不起。」

    「小姑奶奶你別哭了,你看這裡很多好吃的,還有好玩兒的。」

    幾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圍著安歌哄,可一點效果都沒有。

    「怎如此吵鬧?」

    門外,一身雪白的男子站在門口,遙遙的望向裡面,他身後是茫茫白雪,他仿佛是山間唯一的色彩。

    可在場的人無人敢看他,垂著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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