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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晚檸一邊脫下沾滿灰塵的外套，一邊說：「在關外發現了一些可疑的人，不過還沒有你爹和小狄的消息。」

    她將外套放好，轉頭看她，「你今日做什麼了？」

    「我在城中逛了逛，發現很多難民，娘，他們好多人兩三天沒吃過一點東西了，這下下去很可能會餓死。」胭胭雖然擔心自己的父親和莫狄，可看到那些百姓，她也同樣關心，她從來不知道在南朝原來還有這麼殘酷的一面。

    看到之後，她只感覺觸目驚心，她以前看到的都是歌舞昇平，太平盛世。今日也讓她同樣明白了一點，如果南朝大廈將傾，將來南朝的百姓都會變成這樣。

    「你看到了……戰爭帶來的往往是殘酷和悲哀，所以以後爹和娘要是不在了，你們也要盡力守護這片土地。」

    她來到這裡一二十年，對這裡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曾經那個世界，因為這裡有很多她愛著的人。

    她的丈夫，兒子如今都在盡力守護這片土地。

    「對了，今日你哥他們可有回來？」

    「沒有，但是派去的人回來傳話了，他們明日會過來。」

    說起這事，顧晚檸不得不感嘆一句，蘭澤那多智近乎妖的智慧也傳給了兒子。

    因為文翰小時候和承衍年齡相仿，顧晚檸便讓兩個孩子一處讀書。

    也許是血緣親情的關係，兩個孩子從小就很親，承衍經常和文翰一起去宮裡用膳，當然文翰也經常和承衍來將軍府。

    文翰小時候乖乖巧巧的，長大了依舊一副笑笑臉，但那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觀察入微，喜怒不形於色。

    她都不知道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那孩子在十四歲那年，直接找到她另一具身體詢問真相。

    當時她確實十分震驚，詢問了兒子為何會如此猜想，她還記得文翰當時笑眯眯地說：「因為司夫人看我的目光和母親一樣，一些小習慣也一樣，甚至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他其實從十二歲就開始懷疑了，用了兩年的時間長期往將軍府跑來確認，確認了兩年才開口詢問。

    既然他都確認了兩年，她知道瞞不住便告訴了文翰真相，同時囑咐他，「這件事不容於世，能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個人知道，承衍可有發現？」

    文翰笑著道：「娘，你也太高估他了，就算他覺得有問題，他也不敢這麼想。」

    「那你為什麼敢這麼想？」顧晚檸失笑搖頭。

    「我也只是想了想，後來去父皇那裡試探了一下才更加肯定的。」

    第859章 談一筆生意

    於是，從此後，文翰和承衍更加形影不離，雖然承衍是哥哥，但明顯文翰更護著他。就連來邊疆，都盯著承衍。

    「娘，我問過爹的副將了，他說糧草還沒送達，先緊著士兵吃，那些百姓他們管不了，娘，我們能找人買些糧食嗎？」

    糧食這件事對顧晚檸而言不算什麼，「可以，娘明日讓人去買，這件事就由你負責，到時候會有人來找你，糧食你看著分配。」

    「我來嗎？」胭胭有些躍躍欲試，但她還沒扛過這麼大的擔子。

    顧晚檸摸了摸女兒的髮絲，「嗯，娘相信你，你十四歲了，能做好的。」

    胭胭笑了，「娘，您放心，我會儘量給你們分擔一些。」

    第二日，胭胭醒來的時候，娘已經不在了，她沒有別的的事情，乾脆帶著碧珠在城裡逛，清點有多少難民。

    「小姐，我剛剛問過了，城裡的難民不多，城外還有很多。而且很多都快餓死了。」

    胭胭聽後很不好受，「碧珠，娘已經去托人買糧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送達，這樣，你先把我的首飾拿出來去找這裡的大戶人家買米。」

    「小姐，這時候，有人肯賣嗎？」

    「不管賣不賣總要試一試，我們早點拿到糧食，就能多救一些生命。」

    碧珠從小跟在顧晚檸和胭胭身邊，三觀一直很正，所以哪怕是個丫頭，看著小姐將那些珍貴的收拾拿出去換糧食也沒有肉疼。

    胭胭是真沒想到邊境這麼苦，她來的時候太匆忙，來不及換銀子，想著出門在外總要花錢，就裝了一袋子首飾。

    她的收拾不算太多，但每一件都是娘給她找來的珍品，價值連城。

    她挑了一隻紅翡的手鐲，一塊羊脂玉佩，一對南海珍珠耳環。

    「走吧，我們去打聽打聽哪家有糧。」

    找了一些士兵詢問之後，胭胭知道這邊城有三個大商戶是做糧食生意的，因為和邊境交易，所以他們的生意做得很大。

    其中兩個商戶已經勻出不少糧食交給軍隊，而另外一戶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到現在士兵緊縮著肚子，也沒有從對方嘴裡撬出一粒糧食來。

    胭胭專心聽著的時候，並不知道他爹也早打對方的主意了，只是還沒到彈盡糧絕的時候，所以他還未動手。

    打聽清楚之後，胭胭就帶著碧珠按地址找了過去。

    邊城的建築都很蒼涼簡樸，但這一家端看圍牆就能看出氣派來。

    「小姐，這家肯定有錢。」

    「我倒是希望他沒錢，不知道我這些東西他們看不看得上。」

    「怎麼可能看不上，京城鋪子裡都難有的好東西，除非他們瞎了眼。」

    主僕兩人說著說著就來到了正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