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說完，她發現對方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你看什麼？」顧晚檸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花了。」

    司擎蒼將她的手從臉上捉下來，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你在關心我？」

    顧晚檸眼神所閃爍了一下，然後轉開了視線，「怎麼說，你都是在為這個家付出，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我當然關心你。」

    她沒注意到司擎蒼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用暗啞的聲音說道：「我從小就在這片山里長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能應對，以後，你不准上山。」

    顧晚檸是個倔脾氣，「憑什麼你能上，我就不能上？」

    「因為我也擔心你，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但這片山上很多猛獸，第一次或許幸運沒遇見，但不可能次次都這麼幸運。」

    顧晚檸聽他說擔心自己，心裡有些彆扭的感覺，覺得這氛圍有些不對勁，反正她以後也未必有機會上山，於是妥協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會隨便上來了。」

    說完，旁邊的司擎蒼鬆開了她，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她仰頭看他，「你做什麼？」

    「這裡沒吃的了，我出去獵一點東西。」

    「暫時不用出去，我帶了不少東西。」顧晚檸指了指角落裡的布袋，又將之前準備好的八寶粥遞給他，「這是我給你帶的粥，趕緊喝了。」

    司擎蒼沒想到她上山還準備這麼多東西，接過粥之後沒有直接喝掉，而是低頭問她，「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我很飽，還有，外面有一頭老虎，它可能正埋伏在附近盯著我們。」

    司擎蒼抬頭看了一眼被石頭堵住的門，「所以，你搬了一塊石頭回來？」

    顧晚檸嘴角抽了抽，她也想到了一個問題，她身材這麼瘦弱，如何能搬起來這麼大一塊石頭？

    當時她只想著安全，根本沒想過等司擎蒼醒來要如何解釋。

    現在她更加不知道如何解釋了，於是埋頭假裝清理布袋，含糊地應了一聲。

    好在司擎蒼似乎也不是個多事的人，問了一句後也不再咬著不放。

    洞子裡黑嗡嗡的，明顯是外面的天色也晚了，山洞裡就更黑了。

    司擎蒼撐著牆壁站起來，「一會兒你睡這邊。」

    「我才睡醒哪裡睡得著，你好好休息吧，別亂動，早點好了，我們早點下山。」

    「嗯，」他應了一聲，就沒再出聲。

    山洞裡恢復了安靜無聲，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以及感受到對方強烈的存在感。

    顧晚檸莫名有些不自在，剛剛兩人都睡飽了，難道要一直這樣尷尬地坐著？

    「你餓不餓？」

    「延之怎麼沒和你一起？」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然後又各自回答了各自的問題。

    「還不餓。」

    「延之考上了，進京參加會試去了。」

    司擎蒼點頭，「延之從小靈慧過人，教他的夫子也說過，他是他學生里最聰敏的。」

    顧晚檸安靜地聽著，這會兒也不怎麼尷尬了，「聰敏占一半，延之也很用功。」

    反正她前世讀書的時候沒白延之這樣用功，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來看書了，而且他記憶力還驚人，在教她認字的那段時間，她就發現了，白延之看一兩遍就能記住，這樣的腦容量，十歲考個童生真不算稀奇。

    嗯，她也有些小小的驕傲……

    臉上露出了笑容，就聽司擎蒼說道：「你應該和他一起去的。」

    「我現在去幹什麼？」

    黑暗裡，司擎蒼抬眸看他，「之前我讓你做選擇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延之的路並不好走，因為沒有家庭的幫襯，他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丈人。」

    顧晚檸抿了抿嘴，如果換做之前，她可能會不高興，但是現在，她知道司擎蒼沒有看輕她的意思，只是在提醒她一個事實。

    「就算他自己沒那個想法，如果他能參加殿試，自然有人替他動那樣的主意。」

    顧晚檸明白了，一早司擎蒼就知道這中間的利益牽扯，所以才會讓她做選擇。

    她咬了咬唇，「我相信延之，他不會輕易妥協，當然，我也不會拖他的後退，將來有一天，我會帶給他助力。」

    司擎蒼聞言，沒再說話，洞裡又恢復了安靜。

    顧晚檸也不想說話了，就那麼默默地坐著，一直坐到腹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她才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個，我餓了，我找點吃的。」

    她打開自己的布袋，將之前買的東西拿了出來。

    她選擇的都是可以速食又不太惹人懷疑的東西。

    比如蛋糕這些肯定不能拿出來，但是火腿腸這種可以。

    這裡條件不怎麼樣，只能將就將就了，她將火腿腸剝了皮放進碗裡給司擎蒼遞過去，「先吃點肉，一會兒再喝點粥。」

    司擎蒼應了一聲，伸手來接，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仿佛擦過了微微的電流，兩人都快速收手。

    顧晚檸壓住心裡那一絲異樣，拿出八寶粥喝了起來。

    反正黑咕隆咚的，司擎蒼也看不清楚，她不會虧待自己的胃。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司擎蒼經常在山裡狩獵，他的夜視能力比一般人強很多，顧晚檸看不清楚，但是司擎蒼卻能看清楚。

    他先是看到她拿出一根紅紅的東西，剝掉了外皮，裝進碗裡遞給他。然後她自己拿出一個沒見過的花花綠綠的罐子，一勺一勺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