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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18:31 作者: 三春景
就如今日,楊宜君是家常避暑的打扮,上身著一翠藍色抹胸,下身繫著一件茜色兩片裙,在外罩了一件黑色背心——對襟的領抹上是銷金的。
如此,露出了雪白的脖頸、白膩膩的臂膀。
楊宜君頭上梳一個大盤髻,這髮髻與墮馬髻形不同,神卻相似,都是松松挽就的樣子。只是與墮馬髻多有少女來梳不同,如果人普通了些,大盤髻這髮髻會顯得年紀大。但像楊宜君這般美人,大盤髻只顯得她很隨意,很嬌媚,很有風情。
鴉青髮髻上,只有兩根藍色琉璃折股釵斜插著,其餘裝飾不見,更襯得楊宜君發如烏雲、臉如清水。
如此妝扮也只能是在內院之中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門去的。
楊薔看著楊宜君斜靠早一個大引枕上,眼皮微微搭著,手上捏著一把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風。饒是她是個女子,也全然被這般風景吸引住了,臉紅心熱、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只覺得天上天下,世間的艷色全都在此處了。
是清到了極致,就現出艷來。
「呀!」楊宜君團扇掩住半張臉,瞪了堂妹一眼,然後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偏說這話,可不是戲弄我麼?」
雖然常常被人奉承美貌,但被姊妹們這樣直白地稱讚,楊宜君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哪裡就是戲弄呢?實話實說罷了。」這樣說著,楊薔還要去摸楊宜君地手臂,一手冰冰涼涼的,也不見汗,便笑了:「十七姐這就是『冰肌玉骨』了罷...如此佳人,將來也不知被誰得了去,我那姐夫太有福!」
這本是姐妹之中、閨閣深處常見的玩笑話,卻弄得楊宜君心裡有些介懷。但她知道楊薔並不是有心的,便也只是笑笑,並沒有將介懷顯露出來。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說什麼這些,是你想著妹夫了罷?我都聽說了,你家正與你相看人家,如何,好不好?」
楊薔撇了撇嘴:「能如何,不就是那般麼?我們這般小娘子,尋的郎君必定是相配的。家裡不會太壞,人物也該有幾分...但要說更好,可是不容易了,天下哪裡又有那麼多好郎君呢。」
此時平兒與晴雯也決出勝負了,楊宜君便讓相撲比賽暫停,大家都休息。
蔣三嫂抱著一個大錫瓶過來,錫瓶里是桂花蜜糖酒釀,早上煮好了晾著,等到涼了又在井中鎮了幾個時辰,如今來喝正好。
青瓷碗裡倒入酒釀,楊宜君嘗了一口,說道:「我吃著正好,十八娘吃的甜些,拿些蜜來。」
楊薔嘗了嘗,果然覺得不夠甜,便又摻了些蜜,這才吃著舒服了。
「剩下的你們都吃吧。」楊宜君見大家玩了這一會兒相撲,也是有些渴了,便叫一起用些飲子,解渴消暑。
兩姐妹吃著酒釀,說說笑笑了一會兒,楊薔就說起了外頭的事:「今春踏青時節,正是十七姐養病時,倒是錯過了好時候,大家都可惜來著...咱們播州的兒郎,哪個不想看十七姐?」
「前幾日,十七姐難得出去,與幾位堂兄騎馬,多少人原本不去的,竟一股腦跑去了養馬場那邊?」
楊宜君今年春天確實一直呆在家,做足了大家閨秀的文靜樣子。也是因為一個春天都在家,她都有些憊懶了,如今身上已經大好了,卻依舊懶得出門,沒什麼興致玩耍,前幾天出門,在她確實難得。
物以稀為貴,楊宜君這次出門,竟引得很多兒郎特意去看她,一時成為笑談了。
兩姐妹說笑著,不知怎麼的楊薔就說起了楊麗華:「大伯父家近日熱鬧呢,大伯母要給十五姐選定親事...其實適合的人選來來去去就是那麼些,這次好容易選定了一個,沒想到又不成了。」
去年楊麗華的親事就黃過一回,當時是因為還沒定親,男方那邊人就沒了。今次人倒是好好的,但還不如死了乾淨呢——原來是男方養了個外室,外頭兒子女兒都有了!
「不規矩的兒郎也是有的,但也沒得這麼荒唐的...你當那外室是誰?原來是他庶弟的乳母,在他家奶著他弟弟,就被他看在眼裡了。」楊薔一邊是鄙夷,另一邊卻是說起這樣八卦的興奮。
人就是這樣,總會為不那麼登大雅之堂的事情燃起興趣,越不上檯面,越興奮。
對於這個,楊宜君只能說是楊麗華運氣不好了...不過她也沒同情楊麗華,楊麗華時不時找她不痛快,前些日子養病她還來特意陰陽怪氣,楊宜君能同情她才怪呢!
說八卦說的痛快了,楊薔準備告辭時與楊宜君道:「十七姐莫要整日拘在家裡了,外頭好玩兒多著呢...常拘在家中,沒病也要悶出病來了。」
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楊宜君只是笑著點頭。
等到送了楊薔,平兒就過來與楊宜君說小話兒:「奴婢方才在廚下聽了些話,說是有人上門提親了......」
楊宜君『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剛剛還說侯府里為了楊麗華的婚事急得不行呢,楊麗華今年十八,可不是急著嫁人麼。可她今年也十七了,連訂婚都沒有,家中不關注此事,那是不可能的。
不說現在,就是更早時候,都時不時有人來家中提親呢。
只要提親的人家楊段和周氏沒有直接和楊宜君說,楊宜君就只做不知道的——那本身就說明楊段和周氏也不滿意,他們那一關都沒過,自然不會弄到楊宜君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