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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18:31 作者: 三春景
    沒等高溶說話,趙祖光就先說了自己了解到的情況:「是蜀中那位安東將軍孟釗...前次德盛你在成都就遭他追殺,如今他又暗中派人害你——只是不知你與他何時結下了這等冤讎。」

    說著,將整件事非常完整地說了一遍...當然,他不知的就不能說了。

    高溶一直是聽著的,並不說話,趙祖光只當他是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有好,沒精力、沒力氣。

    等到趙祖光都說完了,高溶才說道:「今日是哪一日了?」

    趙祖光以為高溶擔心自己昏迷太久,便道:「今日是臘月初三...要是沒有這等意外,這時本該已經踏上回去的路了...如今再等等,等德盛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再動身。只是要躲著孟釗,得走夔州出西南,取道南吳才成了。」

    趙祖光又說了點兒別的事,說完之後,高溶才道:「不必等了,我最多再歇一天,到時也能恢復過來——你準備準備,我們明日便出發去夔州。」

    趙祖光倒也沒有懷疑什麼,畢竟他們回洛陽的事已經被耽誤了,再加上暗地裡有孟釗這個要對高溶不利的人,急著要回洛陽是應有之義。

    想了想高溶一貫強健的身體,又想了想高溶那說一不二的脾氣。就算趙祖光有心讓高溶再修養幾日,話在嘴邊也說不出口了。最終只能嘆了口氣,不說什麼,只往外走,去安排接下來的事去了。

    人走出了裡間,到了門口,趙祖光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哪裡有不對勁——高溶竟沒有問一句楊宜君的事!

    第55章 高溶與楊宜君一……

    高溶與楊宜君一同失蹤,現在高溶找到了,卻沒有問楊宜君的事,趙祖光就不禁有種種猜測。

    楊宜君現在的情況無非就是三種,一種是楊宜君已經出事了,一種是楊宜君不是追兵們的目標,高溶不想她陷入危險之中,有機會保她安全,也就安置了。最後一種,就是兩人走散了,高溶也不知道楊宜君現在是什麼情況。

    趙祖光並不覺得是最後一種,如果不知道,不正是要問麼?

    所以楊宜君當下到底安全不安全,趙祖光也是有些擔心的。但人剛剛出來,也不好即刻回去問高溶。想了想便召集了幾個心腹,商議起準備離開播州的事了。

    此事其實沒什麼可說的,本來就是沒什麼牽掛的人,隨時準備著走的。當下說要走,也不過是原本那些在蜀中的釘子有的得回去,有的卻是此次露了餡兒,得和其他地方的同僚『換崗』。

    至於高溶和趙祖光一行,一起上路的人其實不多...他們是隱藏身份出行的,要緊的是低調,人一多怎麼低調?

    這些事都商議完畢了,又忙碌了半日,去遵義城傳消息、收拾東西的心腹帶著幾個留在那邊的人一起回來了。心腹對趙祖光道:「四公子,您吩咐的事都已告知了楊府,楊公哀嘆了一回,只是忙著尋楊娘子,也分不出心來,匆匆的,給了小人這些。」

    心腹手裡捧著一盤銀子,該是贈送的盤纏。其實楊段也看得出『趙家兄弟』不缺錢,但當下世交家的子侄在自家地界上沒了,心裡肯定是慚愧又懊悔的。送這些盤纏更像是盡長輩最後一點兒心,沒奈何了。

    之所以不能做的更體面一些,還是因為楊家這會兒也大亂呢!

    雖然交集不多,但楊段還是挺喜歡『趙淼』這個世交家子侄的,眼下人沒了,傷心是有的。可再怎麼,『趙淼』也只是世交家的子侄罷了,楊段真正在乎的當然是楊宜君,這才是親女兒呢!

    楊宜君眼下生死不知,本來就夠急的了。而高溶人找到了,已經沒了,更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楊段此刻只敢讓家人去高溶被找到的地方附近尋人,根本不敢讓周氏知道高溶已經人沒了。

    忙著找楊宜君,高溶的事自然也只能『失禮』了。

    趙祖光沒說什麼,楊家的反應不出所料...他之所以撒謊說高溶已經遭遇不幸,一是為了讓自己迅速離開顯得自然些,給弟弟扶棺回鄉,這怎麼也說不出個錯兒。再就是為了迷惑暗地裡想要殺高溶的人,趙祖光不知道孟釗怎麼搜集情報的,但想來也就那麼回事。

    眼下楊家發生的事,說不定就會被人探聽得——畢竟這麼大動靜,想要完全不為人知,那也不可能啊。這樣的情況下,主動放出『趙淼』已死得消息,不管對方能不能完全相信,總歸能迷惑人一陣了。

    減少了些孟釗再設計的可能麼。

    心下想著這些時,心腹又捧出一些書信道:「這兩日,留在遵義的弟兄們又收了些書信...今次一同離開時,已經在各處留下秘記,送信人該知道公子們將離開了,今後信件該送到別處......」

    心腹說了些情報的事,趙祖光都是聽著的,聽完之後又接過了新信件,才說道:「此事你做的很好,先帶著他們去歇息吧,這一路來回奔波該是人馬不停,辛苦了。」

    交代完這邊,趙祖光便帶著新收到的信件進裡間,此時高溶正在進食。因為他病還沒好,床上小案上放的是幾樣十分清淡的食物,一樣白粥、一樣素菜,連雞蛋也是水煮的。

    高溶此時也吃的差不多了,趙祖光就直接把信件遞給了高溶。高溶拆信前,還轉述了心腹說的,有關情報系統的事。

    高溶微微頷首,拆開信件,一面看一面皺眉。信件上說的是洛陽情形,大燕皇帝高晉如今可不好,人人都知道他沒幾日好活了,就連御醫也只能用一些名貴而溫補的藥物吊著命。至於治好他?別說治本了,就是治標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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