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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18:31 作者: 三春景
趙祖光對高溶何等了解,知道這枚玉佩可不簡單——這是先帝生前所佩,如今能保留下來的先帝私物可不多,這樣貼身佩戴多年的玉佩意義更是不一般。
不過,現在高溶拿出這玉佩,趙祖光竟不覺得奇怪。他甚至不確定,高溶拿這做彩頭,到底是想贏,還是想順水推舟輸出去。
楊宜君沒等高溶說什麼,看到他拿出玉佩,就夾了一下馬腹,奔襲而出。
這樣『搶跑』是有些不講武德了,但高溶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才抖了抖韁繩,順勢跟上。
趙祖光在後挑了挑眉,他沒有參與賽馬,當然就是慢悠悠跟上,越慢越好嘍——他又不是傻的,這種時候他當然是越沒有存在感越好。心裡琢磨這事兒,他覺得好笑之餘,也是嘆氣搖頭。
他和高溶馬上就要離開了,一想到這裡,他也忍不住自言自語:「有緣無份,可惜啊!」
趙祖光是這般嘆息,楊宜君卻一點兒也不能理解這種心情。對於她來說,今天就是一次很普通的外出遊玩而已。
她和飛霞配合已久,是非常有默契的,她能隨著飛霞的節奏起伏、呼吸,自己省力的同時,還能讓飛霞發揮最大速度。在這樣的狂飆突進時,風擦過臉,呼呼而過,然後就被她拋在了身後。
她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聲也被灑在了身後。
這就是自古以來達官顯貴都愛馬的原因了...誰能拒絕追風而去時的速度與自由呢!
高溶也是騎馬的高手,甚至比楊宜君更勝一籌,但他這次卻被楊宜君拋在了身後——很難說是高溶故意讓她,因為楊宜君生在播州,也是從小練習騎射的。而『飛霞』作為難得的寶馬,也比高溶如今用的馬強多了。
高溶這個時候其實沒什麼好勝心,這對他來說比較少見...高溶這個時候還不斷催馬,其實是想離楊宜君近一些。雖然這和好勝心催動的結果是一樣的,但內在推動力完全不同。
楊宜君始終在前方不遠不近的位置,離她之前指做目的地的那片林子越來越近。
『吁——』終於,楊宜君先拉住了馬,笑著回頭看高溶。高溶又過了幾息功夫,這才趕上她。
跑了這麼遠,楊宜君的臉頰上紅暈如玫瑰一般散開,眼睛也格外濕潤。高溶靠過來一些,將玉佩從懷中取出,遞給楊宜君:「願賭服輸。」
楊宜君也不扭捏,接下玉佩就放進了荷囊中,也沒有仔細去看。
「其實是我的馬好......」這個時候楊宜君才說要謙虛幾句,但話才說出口,在高溶的注視中,她便收了聲。臉上緋紅滾燙,她忍不住摸了摸臉頰,然後又笑了:「說這個做什麼?」
似乎自己也覺得奇怪。
楊宜君與高溶並轡而行,沒有等護衛的家丁,也沒有等馬奴和小廝,就先進入了山林邊緣。山林深處人煙罕至,沒什麼人探索過,肯定是危險的,但邊緣地帶常有下馬莊的農夫獵戶撿柴、打獵、採藥,肯定沒什麼問題。
楊宜君問高溶:「公子可擅長狩獵?」
高溶並不說話,只是做了個『請考校』的手勢。
楊宜君倒是被他的自信感染了,笑著道:「林子邊上倒是沒甚獵物,咱們往深處走走。」
林子邊緣地帶要是真有什麼獵物,恐怕早就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下馬莊百姓弄的差不多了。
高溶與楊宜君的坐騎都是西南馬,可以在山林碎石中奔襲,眼下進入林子也沒什麼,因此兩人並未下馬。高溶隨著楊宜君深入山林,來到一處水源地旁,這才下馬——山林里的小動物都是要飲水的,有水的地方見到獵物的可能也要大些。
楊宜君就看到幾隻野兔,,張開軟弓,一射射了個准,倒是比高溶更早開張。
高溶見楊宜君撿起獵物,並不說什麼。他帶來的是一張硬弓,羽箭也是特製的,用這樣的弓箭狩獵,等閒獵物他是不看在眼裡的。野兔這種小動物,殺雞焉用牛刀?怕是他一箭出去,野兔就要被扎在地上,半邊身子破開了。
「此處沒什麼大獵物,再往深處走一段。」高溶對楊宜君說了一句,就翻身上馬往林子深處去了。
楊宜君見他們還在外圍兜圈子,諒再往深處走走也不算什麼,想了想便也跟上了。
果然還是要在人煙少些的地方才能找到合適的獵物,又往深處走了些,高溶忽然抬手,示意楊宜君停下。兩人勒馬住聲,高溶靜靜聽了一會兒,像是確認了什麼一樣,撥開一層樹枝,眼明心亮。
然後就是沒有預兆的,搭弓射箭,那把沉重的硬弓應聲拉滿,高溶的手依舊穩的不像話。心裡算出角度、距離,一瞬間羽箭射了出去——羽箭破空聲傳來,然後就是『咄』的一聲,應該是扎中了獵物的要害。
之後又是一陣大小動靜,還夾雜著野獸的叫喊聲。楊宜君更近一些看,原來是一頭野豬。
一支羽箭,即使是箭頭特製的羽箭,沒能要了一頭山林野豬的命。當然,如果不管的話,這樣傷了要害,大量失血的野豬,在這樣的山林中,很有可能也會被其他的捕食者捕殺。
見狀,高溶又抽出一支箭,打算補射,免得被疼痛和失血刺激了凶性的野豬橫衝直撞,往他們這邊過來——山林中的草木阻攔了捕獵的視線,但也在這種時候保護了獵人。如果不是這樣的山林,剛剛高溶立刻就應該補射,而不是如此遊刃有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