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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18:31 作者: 三春景
高溶也注意到了趙祖光的神色,看向他:「你知道怎麼回事?」
趙祖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此——」
然而才開口就被高溶打斷了:「不必說。」
趙祖光:「?」
高溶不理會他,笑著走進書房,接過小廝秘密送來的一些書信,研究起來。
這是在做正事,趙祖光也不好將話題拉回去——他有點兒慫,不想逆著高溶來當然也是原因之一。於是這件事就這樣了。
趙祖光和高溶在楊家落腳,生活其實也沒有太大改變。他們一邊掩人耳目,等著洛陽那邊的消息,一邊尋訪要找的人...高溶的父親高齊當年突然駕崩,皇位為高晉所奪。因為這個變故,是有一些高齊死忠反抗不能,又不願意效忠高晉,便掛冠而去的。
這些人中有一些人很有才華,甚至有人如今還頗有能量,高溶希望得到這些人幫助。
一方面這確實是一股力量,另一方面也是表明一種態度,樹立起一面旗幟。
他一路從洛陽出來,尋訪了許多人,也與一些可信之人表明了身份,得到了支持。如今來播州,除了因為播州地在邊陲,不被人注意,方便他隱匿蹤跡外,也是因為有一個他看重的人,種種證據顯示他應該就在這裡。
播州不大,但尋找一個已經隱居的人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好在也不是真的大海撈針,人就是再隱居,那也是一個士大夫隱居,不可能真的做了山人、野人。過的『田園生活』,也更接近理想中的那種。
這樣的人,哪怕沒有刻意揚名,在周邊也不會是無人知曉——他們和其他人不一樣,總會遭人議論。
到現在,高溶和趙祖光已經確定了幾個『可能性』,正要一個一個去拜訪。
忙著這些事的時候,日子不期然就過去了七八日,這期間高溶與楊宜君也沒打過幾次照面。
楊府不大,但那也看比較的對象。作為大戶人家,楊家幾重門還是有的。高溶他們作為客人單獨住一個小院,楊宜君的院子則是在內院之中。如無意外,很難遇到,且就算遇到了也就是見禮而過。
直到一日有人請他們去城外登山。
高溶和趙祖光在播州活動,也結識了一些本地的權貴子弟,之前搭上的楊科就是其中之一。如今他落腳在楊宜君家,與她家有個世交的身份,這在很多人眼裡就更是自己人了。所以有些自己人的活動,也會請他。
也是這一日無事,再加上前次已經拒絕過人一次了,趙祖光便做主參加這次登山活動——高溶本身是不在意這種事的,但趙祖光在意。播州本地的權貴子弟對他們什麼都不算,可他們如今人還在播州,打聽人也要藉助這些地頭蛇呢。
而出門的時候,兩人就發現,楊宜君也出門了,顯然雙方的目的地是一樣的。
播州民風開放,青年男女一起登高算不得什麼。不過高溶和趙祖光見慣了洛陽貴女,一時竟沒想到。
但雙方並沒有因此同行,楊宜君盡到禮數之後,便騎馬先行了。所以高溶與趙祖光到了山腳下時,楊宜君已經到了,在山腳茶攤處借了人家的爐子,溫了自家帶的酒,正與幾個小姐妹喝了暖身子。
「...此事是真...」「這還能有假?」「真沒想到...」
楊宜君和相好的小姐妹喝酒暖身時,對面也有幾個小娘子低聲說著『新聞』。楊宜君離得不遠,也大致聽明白了——三天前,北面珍州姚家派人送了信來,原來是他家宗子沒了。
珍州不像播州這邊是一家獨大,但姚家在珍州的地位也很不低了!最重要的是,姚家許多子弟在蜀國為官,這方面的影響力是楊家不能比的。
半年前姚家就主動提到了與楊界結為姻親,自家宗子娶楊界嫡女...這樁婚事門當戶對,沒什麼好說的,楊界也頗為心動。在猶豫了一段時間,確定很難找到更好的選擇之後,他已經決定答應姚家了。
楊姚聯姻進入實質性階段,訂好了納采的吉日,就等姚家來人了。卻沒想到沒等來納采媒人,等來了姚家宗子的死訊。
說是入秋之後感染風寒,本來只是小病,卻不知怎麼的一直纏綿,不得大好,最後竟然病體沉重,人都沒了...只能說,此時生病了就是大事。很多時候真的就是靠自愈,別的一點兒指望都沒有。
對於楊麗華來說,往好處想,至少還沒有納采呢...這年頭,禮教比舊唐時嚴苛些,但也還好,播州這樣的邊陲之地更是如此。真的進入到『六禮』之後死未婚夫,不至於讓楊麗華去守望門寡,可說出去終究不好聽。
對於楊麗華的事,楊宜君是不在意的,聽在耳朵里就算了,沒有放在心上。倒是這些小娘子議論的很起勁...畢竟是楊麗華的閒話呢,這些小娘子很多當著楊麗華的面不說,暗地裡是很不買她帳的。
這和楊宜君還不太一樣,不喜歡楊宜君的小娘子也挺多的,但都是擺在檯面上的。一方面是楊宜君不會和她們虛偽地維持場面,另一方面她們在天長日久中也建立起了楊宜君不會因為這個特意與她們為難的認知。
楊麗華就不同了,她性情和楊宜君完全相反是一個。另一個,她身份也不同,人是播州侯唯一的嫡女!大家姐姐妹妹相處的時候這個身份顯示不出威力,但大家又哪能真的視而不見呢。
直到楊麗華人來了,這些議論地小娘子才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