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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15:45 作者: 火樹銀花v
    看她面色緩了緩,尤銘心下稍安,速度也稍稍放慢了下來。抱著她跑了這一路, 體力也有些不濟,他怕自己沒抱穩把她給摔著了。

    兩人到醫院時已是後半夜了,顧芸已經疼得有些厲害了,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尤銘的手,但接診的醫生看顧芸羊水還沒破倒不是很著急,先是勸顧芸鬆手,再喚來護士將她推進了產房,讓尤銘在外面等著。

    顧芸被推進去後尤銘坐不住,在走廊里來來回回的走動,時不時的看一眼產房的門,可惜除了慘白的門和玻璃什麼都看不到,往日裡那副沉穩淡定的模樣早已不復存在。

    產房裡孕婦的□□一陣接著一陣,聽的他心亂如麻。

    顧芸被護士扶著躺到了床上,她原本沒有緊張的,隨著疼的越來越厲害,聽到其他床孕婦疼的□□,她心裡也不禁開始害怕了起來。這個時候醫療條件還不好,女人生產就相當於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頭胎更是艱難……顧芸緊張的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那個護士見她這副緊張的模樣就對她笑了下,「別怕,你這還沒開始呢,估計還得好一會兒才開始生。」

    顧芸心裡的害怕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緩解,她朝護士勉強的笑了笑,算是感激她的好意。

    護士在醫院接生過許多人,也理解頭胎孕婦生產時的緊張,她笑著搖了搖頭,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子宮在不停的收縮,下腹一陣一陣的疼,顧芸的心裡很亂,她腦子裡冒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念頭。如果,如果她真的不在了,那孩子怎麼辦,尤銘又怎麼辦?心頭忽然一陣酸澀,有了孩子他應該不會像以前一樣沒有求生的念頭了吧……

    那她死了之後會回到前世嗎?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夢,想到夢裡那個男人的背影,她此時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還沒等她想明白在哪裡見過那個背影,身下便一陣濡濕,她心裡一緊,連忙喚了護士過來。

    那護士一瞧她身下,安慰她道,「別怕,是羊水破了。放寬心,你的胎位很正,不會有事的。」

    顧芸心裡安穩了些,她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閉上了眼睛。她要相信,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的。

    陣痛更加密集了,顧芸的臉色也白了許多,她緊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出來,尤銘就在外面,她不想讓他跟著擔心。

    劉荷花收拾好了換洗的衣裳趕來醫院的時候,就見到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的尤銘。見他皺著眉頭,急的直打轉,跟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似的,劉荷花不禁笑了,「尤銘啊,你坐會兒。放心吧,小芸她懷相好,不會有事的。」

    尤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坐下,不過倒是沒像剛才那樣打轉了。

    劉荷花見他還是一臉的擔憂,心裡有些欣慰,閨女這是找對了人啊。自懷孕以來尤銘就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什麼都不讓她動手,生怕磕著碰著了,比起那些大著肚子還要下地幹活的媳婦不知道有福了多少。現下生孩子也緊張著,時不時望向產房,一刻也放心不下,可見是把閨女疼到了心坎里的。幸好當初沒想左,沒做那缺德事拆散他們倆。

    她安慰他道,「當初我生他們兄妹倆都順利的很,都說女兒隨娘,小芸肯定也能母子平安的,這女人生孩子啊,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得要些時候。有的還能花上一天一夜呢,來坐會兒吧。你別累著了,待會兒還要照顧孩子呢。」說完拍了拍身旁的長凳。

    尤銘想了想,終是在她身邊坐下了,只是眼睛還是一直看著產房的門。

    產房裡的顧芸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護士見她不肯叫出來把唇咬的發白,便說,「別忍著啊,待會還會更疼呢,到時候可有的你受的。」說完瞧了下她身下,有些高興,「開了,宮口開了,孩子快出來了,再使把勁兒!」

    一時之間,顧芸感覺撕裂的疼痛更甚,她牙關緊閉,手攥緊了床單,汗水順著臉緩緩流了下來。

    護士驚喜道,「能看見頭了,再用些力!」

    顧芸已經分辨不出她說的什麼了,她只感覺的到身下的疼痛。她雙眼看著慘白的天花板,眼前一陣發黑。她想叫尤銘的名字,可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了,意識也有些渙散。她好像聽到了有人讓她用力,說孩子什麼的,對,孩子!她一個激靈,意識回籠,她和尤銘的孩子!她不能這麼暈過去,他們的孩子還沒出生。顧芸咬牙,身下一使力,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滑了出來。

    就聽一道聲音說,「頭出來了,再加把勁!你可千萬不能睡過去啊!」

    是啊,她不能睡過去,她還沒見到孩子,還沒讓尤銘見見孩子呢。顧芸閉上眼睛,雙手攥緊了床單。

    尤銘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來回走動了,無論劉荷花怎麼安慰他讓他放寬心,他心裡還是擔憂的厲害。想起顧芸被推進產房前蒼白的小臉,他心裡一陣揪疼。他很想去她身邊陪著她一起迎接孩子的出世,可產房裡不止她一個孕婦,醫生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時間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的過去,就在劉荷花也差點起來和尤銘一起來迴轉悠的時候,產房門終於打開了。一個護士喊道,「顧芸的家屬?誰是顧芸的家屬?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

    尤銘幾步上前,倒是沒在意孩子性別的問題,他有些著急的回道,「我是,我是她丈夫。她還好嗎?」語氣含著明顯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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