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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07:57 作者: 吊睛白額乖乖喵
「有人搗鬼!」單雪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尖銳的聲音里甚至帶上了兩份悽厲:「表哥、姑母,一定是有人從中搗鬼,欲意陷害臣妾。」她一定不能把「觸怒神佛」這件事情做實,否則的話,她的身上就被打成不詳的標記,到時候,這偌大深宮中,她又該怎樣立足。
端木殊看著底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單雪,雙眼之中划過抹沉思之色,微一沉吟,他轉過頭對天后道:「依母后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德妃畢竟是單家的人,他不能不顧及。
太后微眯了下眼睛,腕上的佛珠轉動的更快了一些,半晌後才冷聲道:「哀家是信佛之人,最不能容忍有人借著神佛之名做那骯髒之事。」
言下之意就是要查了,但是查到什麼深度,太后就沒說了。
單雪聽後暗暗鬆了口氣,太后願意查,那就說明她還願意保自己,不過她那「佛像微笑」之事,卻是說什麼都瞞不了了。單雪只期盼著,那些該死的莫名其妙出現的蟲子們,也是有人使用的手段,否則的話,那可真是萬事休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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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蘇海棠從睡夢中醒來,寒露聽見動靜腳步輕快的走了過來,快速的撩起了帳簾,嘴上道:「主子要起了?」
蘇海棠點點頭,回手給睡在一旁露出白肚皮的寶笙拽了拽被子,揉著眼睛道:「幾時了?」
「辰時一刻了。」把水紅色的帳簾掛進金子做的鳳鉤嘴裡,寒露把手上拿著的海棠花纏枝兒褙子遞給蘇海,穿好衣裳鞋襪,淨面漱口後便開始梳妝打扮,寒露站在她後頭,用手指挑著嫩膚的脂膏給她輕摸著兩頰:「主子,昨兒晚上慈寧宮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蘇海棠聽了這話不由一愣,疑惑道:「什麼事情啊?」莫不是太后身體不適,不能啊,昨兒在宴上看著還挺精神的呢。
「三更左右,皇上和皇后都進了慈寧宮,半刻鐘後,德妃也被叫了進去,是李貴特意去德祥宮傳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出來…依奴婢看這肯定是出了大事啊!」
蘇海棠沉默了一下,把手裡拿著的象牙梳子仍在妝檯上,口中道:「去告訴微瑕讓她把咱們漪萱殿的宮人們都約束好了,都安靜著,誰要是敢在私底下亂傳,就貶去浣衣局,絕不輕饒。」
「是!奴婢這就去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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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皇上,啃食佛像的蟲子,其實是一種螞蟻,這種螞蟻叫齧齒蟻,產自西域。兩顎極其有力,能啃食金屬等物。奴才查了,那尊滴水觀音卻是被人動了手腳,觀音像的底座上被人鑽了茶杯大小的洞,那群螞蟻用細紗網裹著,塞進那洞中,觀音像被獻上來前一直是在冰窖中,那齧齒蟻遇冷就會產生一種假死的狀態,所以在宴會上時,無人發現。可是當觀音像被供佛在佛案上,那螞蟻因著溫度回升的原因就都甦醒了過來,至於為什麼只啃食佛像,那是因為這尊佛像上塗了一層草葉汁,是種草汁兒是齧齒蟻最喜歡吃的食物之一。螞蟻甦醒後,第一個吃的自然會是它。」
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單雪的一雙眼珠子徹底赤紅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表哥,你聽聽,這根本不是雪兒觸怒佛祖,而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要置我與死地,表哥,你要給雪兒做主啊!」一夜間,單雪英氣的小臉就憔悴的不成樣子,此時乍然聽見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自己這是著了人家的道了,哪裡還能再忍住,一雙眼珠都赤紅了起來,直恨不得抓了那個害她的背後之人來一個挫骨揚灰。
「若不是你裝神弄鬼在先,又如何能讓讓別人鑽了空子。」端木殊卻沒有給她一點好臉色十分冷言冷語的說道。單雪一聽這話,心裡也是大恐。她這也算是欺君之罪了,皇上若有心辦她,她就是不死也得活活脫一層皮。
「表哥,表哥,是雪兒錯了,是雪兒錯了!」單雪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她本就是個英氣的姑娘,平時都是爽利的樣子,這般突然起來的一哭,倒無端有了幾絲梨花帶雨之感,她跪在地上,膝行了幾步,來到端木殊身前,抱著他的大腿,哽咽道:「雪兒並不是有意的,雪兒就是想…就是想要掙個風頭,讓姑母歡喜,就是想要摘個第一,讓表哥把目光多放在雪兒身上些,表哥,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原諒我吧!」單雪主打的就是「一派」真心。她都能不要臉面的當眾「告白」了,此時在喜歡的人面前服個軟又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滿是淚水的小臉有意無意的蹭著男人的大腿,間隔著再來兩個浸滿淚水的怯怯大眼,怎麼看怎麼可憐,怎麼看怎麼都是一片情深意重。
若是一般的男人,面對著這種真心,說不定真就心軟了。
畢竟只要是個男人就沒有不喜歡對自己「一片真情」的女人了。
但是,端木殊是誰。
作為在殘酷宮斗中殺出來的皇子,對於宮裡面女人的手段,他不知道見識過多少。真情?端木殊心裡冷笑了一笑----他可不是先帝那個兢兢業業,一輩子就知道追求真情真愛的傻蛋。再說,他壓根就不相信單雪所謂的真情,不過都是借著他爬向更高地位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