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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06:04 作者: 寒花一夢
    聽過掌柜的一番話,楚安行轉頭看向姬嫆與姬媤。他進來時已打量過了兩人的裝扮,縱然頗為低調,卻可從細節之處看得出身份不俗,只不知究竟是哪家的貴女。

    他微微一笑,態度謙虛,與兩人道,「萍水相逢,不期而遇,皆是緣分。正巧在下今日在茗香樓訂下了悠然園,兩位小姐若不嫌棄,或可賞臉一起喝杯熱茶。」

    這是很有幾分好心的意思。

    不過,很不湊巧的是,宜春郡主不準備買這個帳。

    當姬嫆看向她時,姬媤沖她幾不可見搖了搖頭,繼而轉頭含笑看向楚安行,「這位公子的心意,我們心領了。只是實在不好麻煩打攪,唯有多謝公子的一番好心。」

    其實,姬媤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楚安行的搭訕算不上多麼尷尬,她也沒有覺得楚安行多麼討厭。

    僅僅是覺得這個人長得不夠好看,所以不想和他一起喝茶罷了。

    即便如此,對於楚安行而言,這樣果斷的拒絕卻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他自認自己彬彬有禮、樣貌端正,往日搭訕也幾未碰壁,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被拒。

    不過是喝杯茶而已,難道他還能占了她們天大的便宜麼?

    按捺下心思,楚安行臉上未見厭煩,耐著性子道,「外頭天正熱,便是有要緊的事也該稍事休息再辦……我不麻煩的,卻不知兩位小姐可否賞在下一個面子?」

    姬媤雖是被榮王嬌養著長大的,但不是不諳世事的人。察言觀色是她所擅長的,因而哪怕楚安行有所遮掩,她一樣看清楚了他眼底暗藏的一抹陰鬱與不滿。

    她也並非那麼好相與的性子,況且身為宜春郡主,有個皇帝堂哥,她無須害怕任何人,也沒有稍不謹慎攤上了麻煩的說法。

    若楚安行聽罷她的話歇了糾纏的心思,她或還會覺得這個人至少識趣。可是現在看起來,沒答應他的邀請,反而像她們不對了。

    小心眼又自以為是,這種男人不能更討厭。

    說得不好聽一些,同七公主、宜春郡主坐在一起喝茶,憑他也配?

    姬媤心中冷笑,臉上的笑容也淡下去。

    她挽過姬嫆的手臂,略一歪頭望著楚安行,收起了客氣道,「不可。」

    楚安行一愣,方明白她在回答他之前的話。下一瞬,楚安行又聽見她說,「因為吶……你長得實在不好看,對著你這張臉,再好的茶水也沒了滋味。」

    丟下這樣的話,姬媤挽著姬嫆便走了。

    楚安行怔了怔,回過味來自己被奚落,瞬間氣得額角青筋直跳,眸中更是迸出了兩道陰毒視線。他咬牙,暗恨,小蹄子千萬不要落到了他的手上!

    ·

    楚妤說去勤政殿,卻到得天黑都沒回來。

    姬恆幾次派玉蘿過去和她說自己傷口疼,她次次讓人去請御醫。

    於是,本著你不過來我過去的原則,姬恆直接到勤政殿去堵人。

    楚妤倒是一直待在勤政殿,沒有去別處。

    江源稟報說皇后娘娘來了,楚妤望著攤開的畫卷,允了他進來。

    她明白逃不開,想到現在也幾乎想透了,不如和姬恆好好聊聊。

    姬恆本一臉氣咻咻走進來側間的,只是一跨進來便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楚妤站在書案前,背對著他,似乎正在盯著什麼東西看。

    姬恆的眼皮跳了跳,繼續往裡面走。

    與此同時,楚妤也轉過身。

    她稍微讓開來了,讓姬恆能瞥見書案上擺著的畫卷一角。

    底下的人俱留在殿外,他們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這是很好的他們兩個談一談的機會。

    越走近,姬恆越容易辨認出來那副畫卷是什麼。

    他心生不妙,又聽見楚妤問,「陛下,何謂會者定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依然送紅包,摸摸大!

    ~

    本來想碼完三更一起發,但是給我的時速500跪了OTZ

    先更兩章吧,第三更晚點碼完了再發,哭唧唧。

    大家520快樂!比一顆努力碼字的小心心!

    第27章 攤牌

    會者定離, 姬恆記得這句話。

    決定娶楚妤為妻的那天夜裡,他在這個地方,在自己親手所繪卻一直沒有題字的她的畫像旁寫下了這四個字。

    他不可能不記得, 也很清楚這四個字的含義。

    聚散有時, 會者定離。

    明知她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卻仍舊做出這個決定, 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他必須告誡自己,即使相遇, 甚至成了夫妻, 他們卻極有可能仍是要分開。

    假使到了那一天, 千萬不要做出拘囚她的事。

    沉重至略顯幼稚的話,姬恆沒法說給楚妤聽。

    他裝起傻,滿臉無辜看著她, 「是什麼意思?」

    楚妤朝著姬恆走過去,點一點頭道,「常者皆盡,高者必墮, 合會有離,生者有死。世事無常,相聚終離。陛下曾經說過, 那個人已經出嫁,您的感情毫無意義。」

    走到姬恆的面前站定,兩個人的身高有些差距,楚妤便微低下頭。

    她儘量放輕語氣道, 「我的確不太聰明,但應該也沒有那麼笨的。」

    可是——

    他說,生當同衾,死而同穴,她沒有明白。

    他說,至少她還有他在,她沒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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