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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02:36 作者: 北風信子
    從最近的端倪也可以窺視出一二,高楊死後,徐貴妃忙不迭地要處置吳美人,細細想來,和李桑桑昨日告訴他的消息竟然合上了。

    高樟說道:「若是懷疑真假的話,日後也可慢慢查探,只是今日請你們過來是為了商議,若這件事為真,我們應當如何做?」

    有幕僚捋了捋鬍子,眼中有著算計的光芒,他說:「若吳美人叫徐貴妃害死了,燕王殿下知道後定然痛不欲生,到時候,我們可以挑撥離間,讓他們母子二人自相殘殺,太子之位便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了。」

    高樟皺了皺眉,他眼中藏著厭惡,掃了一眼這個幕僚。

    這計劃未免太過惡毒,他雖然想要和高桓爭搶太子之位,卻並不想要和高桓你死我活,殺人生母,這件事怎麼能幹得出手?

    他的神色很快被其他人探知,接著有人便說:「胡說八道,吳王殿下寬和磊落,怎能做如此下作之事?」

    馬上有人應和著說道:「對對對。」

    那人接著說:「依我看,殿下不如就行個陽謀,直接告訴燕王,殿下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逼他退出爭奪,若他不從,那麼殿下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了。」

    高樟緩緩點了點頭。

    若這個把柄被抖出來,高桓失去可能不止是太子之位,徐貴妃將會怎樣對付他和吳美人,高樟幾乎可以預料得到。

    將選擇權交給高桓,高樟感到有些如釋重負。

    高樟送走了幕僚,下午時候走進了東內,在蓬萊殿外,他看見了高桓。

    高樟攔住了他:「六弟止步。」

    高桓轉身,幾日不見,他渾身瀰漫著一股頹靡之氣,儘管外表看起來與以往沒什麼不同,但就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

    第66章 查案還是做上門女婿吶?……

    高桓看起來有些憔悴, 臉是蒼白的,眼底有青黑之色。高樟聽說了最近他常常被皇帝斥責,但他卻不管不顧, 毫不悔改。

    現在正是爭奪太子之位的關鍵時期, 高桓卻這樣爛泥扶不上牆, 聽說含涼殿裡的徐貴妃娘娘好幾次耳提面命,但是高桓依舊死不悔改。

    高樟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道:「六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高桓的笑容有些森然,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好啊。」

    高桓徑直往前走去,他沒有轉身, 不咸不淡地說道:「看來皇兄是抓到了我的把柄了。」

    高樟心中一凜,他幾乎以為自己中了高桓的圈套。

    但他暗自搖了搖頭。

    他暗中問過了鄭皇后當年之事,鄭皇后一聽他問到高桓的身世,先是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然後皺眉思忖了片刻說道:「細細想來,當年的事的確有些蹊蹺。」

    當年徐貴妃懷老二高桓的時候, 幽閉宮門不出, 宮人都以為徐貴妃是保不住胎才會這樣惺惺作態,以謀求皇帝的憐愛。

    徐貴妃生下六皇子高桓的當日, 太后就派人去訓斥了徐貴妃,而皇帝和徐貴妃竟然也沒有絲毫怨言。

    一向寬和的太后在要徐貴妃生產當日去訓斥她,這本就不同尋常了, 向來疼愛徐貴妃的皇帝竟然也一言不發。

    只有一個解釋,太后發現了他們的陰謀,皇帝和徐貴妃本人心虛不敢分辨。

    怪不得徐貴妃生產沒過幾日,宮女吳氏就被封作了美人, 這大約是太后和皇帝商議的結果。

    鄭皇后將她所知道的消息和高樟說了,高樟擰眉想了許久,說道:「這又和桑桑所說的合上了。」

    鄭皇后驚訝問道:「這又是三娘子告訴你的?」

    高樟點了點頭,鄭皇后笑道:「看來是上天也看不過徐氏囂張,才把三娘子送到我們身邊。」

    高樟微笑:「也許吧。」

    高樟想了一下和鄭皇后的談話,看著前面高桓嶙峋的背影,沉默著走了許久。

    終於,高桓停下了腳步,他站在左右無人的宮道上,身後是暗紅的宮牆,他穿鴉青色衣裳,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他似笑非笑地問高樟:「皇兄要說些什麼?」

    高樟看著高桓,目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看著他漆黑的眉眼,說道:「六弟,我要你退出太子之爭。」

    高桓嗤笑了一下,他似乎對高樟鄭重不堪的話絲毫沒有興趣,他無聊地撣了撣衣衫上並不存在的落灰:「就為了這件事?」

    他雲淡風輕,似乎太子之位對他來說是一件無趣的小事。

    高樟擰眉,他有些看不懂高桓。

    高桓的笑容像是刻在臉上的,顯得格外的僵硬。

    就為了這樣一件事,讓他生生面對李桑桑的背叛,而這背叛是他默許的。

    這看起來更可悲可憐。

    他堵了一把李桑桑對他的在意,事實證明,李桑桑絲毫不在意。

    高樟不解皺眉:「你答應了?」

    他頓了片刻:「你知道我手中的把柄是什麼?」

    高桓冷笑:「是什麼,不過是我的身世,我難道是不得見光的鼠蠅蟲豸?我為什麼要害怕?」

    高樟抿了唇:「你不答應。」

    高桓卻笑道:「我答應你。」

    他的眼神有些奚落,看了高樟一眼,他冷笑著轉身。

    身後高樟鬆懈下來,他以為高桓是在強裝鎮定、色厲內荏。他知道高桓城府頗深,高桓越在意什麼,看起來卻不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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