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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02:36 作者: 北風信子
高桓冷哼一聲,原本看見李桑桑的飄蕩心思歇了,帶著薄怒說道:「她以為她是誰,孤的事豈由得她置喙?」
李桑桑說和道:「太子妃畢竟是殿下的妻子。」
高桓不假思索反駁:「她是孤的太子妃,但不會是孤的妻子,孤的妻子……」
高桓的話戛然而止,幾乎同時,李桑桑想到了那一個人。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了言語。
高桓坐直起來,李桑桑從他的身上下來。
氣氛有些僵硬,李桑桑獨自去另一張榻上坐了。
她拿著書,繼續看,看得入神,有些忘了屋內另外一人。
過了許久,高桓向她走來。
他伸出食指,從手掌中挑出一隻銀色小球,李桑桑嚇一跳,仔細去看,才看清楚高桓食指上纏著細細的銀鏈子。
那小球是鎏金銀制,布滿鏤空花紋,看起來精緻異常,有幽幽玫瑰花香飄出。
李桑桑瞟了一眼高桓,他臉上沒有生氣的表情,看起來是忘了方才的失言。
李桑桑於是也簡單地忘卻方才的小意外,滿懷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高桓略有興致地介紹:「別人獻給孤的熏球,說是『被中香爐』,其中有機括,無論怎樣滾動,香灰不會灑出。」
李桑桑新奇地捧過,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果真是新奇的玩意。
高桓往她邊上一坐:「喜歡嗎?」
李桑桑問:「給我的?」
高桓答:「對。」
李桑桑遲疑了一下,高桓臉色微慍,他說:「李三,孤才說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桑桑於是說:「是喜歡的,但不是頂喜歡的,殿下有別的東西要給我嗎?」
李桑桑想要的,甘心曲身於人也想要的……
高桓似乎明白了,似乎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他站起來,說道:「軍中還有事,晚膳不必等孤,」他走遠幾步,像是察覺到態度生硬,又囑咐道,「好好用飯。」
看著高桓走遠,李桑桑問掬水:「我說錯話了嗎?」
掬水道:「殿下興沖沖地過來看娘子,娘子卻心不在他,說到求藥這件事,更顯得娘子別有所圖了,殿下難免寒心。」
李桑桑笑了一下:「你這倒是說錯了,殿下的心從未在我這裡,如何寒?」
掬水皺了皺眉像是想要反駁,但思索了半天,也不知該從何處反駁,只得嘆了一口氣。
這日之後,高桓很少來宜秋宮,甚至他很少回到東宮。
李桑桑專心守著她的宜秋宮,養了一貓一狗。
這天紅藥抱著繡虎花貓走進來,她將貓放下,跪在一邊,求道:「娘子,奴婢母親生了重病,奴婢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娘子准許奴婢回一趟家。」
李桑桑連忙站起來扶起她:「傻子,何須這樣生疏,」她拉出帕子給紅藥拭淚,「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掬水紅藥等人是李桑桑的侍女,原本是李家的奴婢,可隨著李桑桑入了東宮後,入了官籍,受東宮詹事府管制。
而東宮,哪裡是好走動的地方?
出嫁之前,李桑桑曾經以為,她可以同李蓁蓁一般,逢年節大事,可以回娘家稍坐。
後來漸漸發現,莫說是她,就連太子妃,都沒有回崔家的特權。
待紅藥走後,李桑桑悄悄問了雁娘。
雁娘卻笑了一下:「娘子,這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算太容易。」
李桑桑愣了一下:「怎麼說?」
雁娘說道:「娘子如今看東宮,似鐵桶一般,這是因為娘子是新人,娘子難道不知,事在人為,若是找對了人,規矩就形同虛設了。」
李桑桑道:「找人?」
雁娘說:「有上中下三策,娘子想聽哪一種?」
李桑桑說:「自然是上策。」
雁娘說道:「上策,那就是有殿下做主,殿下發話,一個小小的紅藥,真是算不得事。」
李桑桑看了一眼雁娘。
她覺得雁娘敏銳地看穿了她和高桓的關係。
東宮諸人將李桑桑看作太子寵妾,只因為太子對太子妃越來越敬而遠之,對宜秋宮,一月還來上許多回。
雁娘開始大概也這樣以為,教她許多柔情蜜意的伎倆,後來她灰心了,於是使勁讓李桑桑調整心態,全心全意將太子作夫君,做唯一的天。
李桑桑懨懨問道:「中策呢?」
雁娘看起來有些沮喪:「中策就是,去找太子妃殿下求個恩典,太子妃管著東宮,調撥個把奴婢出去採買或是辦差事,也是理所應當。」
李桑桑有些猶豫,她分不清崔胭玉對她的態度,於是她問道:「那麼,下策?」
「私自打點太監宮女,求個方便。」
李桑桑擰了擰眉,私下打點,若是落了把柄倒不好說了。
雁娘看著李桑桑的神色,漸漸有了希望,問道:「娘子怎麼想的?」
李桑桑想來想去,拿了主意:「我去見太子妃。」
崔胭玉出乎意料地熱心腸,很快吩咐人打點好了紅藥出東宮的事宜,還給了紅藥一點賞錢,很貼心地,沒有越過李桑桑給的分量。
紅藥回家裡,看完了娘回到東宮,她的大小包裹里,除了給姐妹們帶的街上的小玩意,還有李桑桑母親王氏親手納的一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