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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6:02:36 作者: 北風信子
    也許是因為她擋到了高桓,高桓忽地伸出了手臂,緊緊圍住了她的腰,於是她更加被帶到了高桓的懷中。

    她感受到了高桓的肌臂,還有他漸漸明顯的呼吸聲。

    高桓看著李桑桑,她的神色微變,耳根變得透紅,髮絲粘膩著瓷白的脖子,微微生了汗,發出了甜膩的香。

    李桑桑眼尾微微有了紅,呼吸不定,因為她的吐息,下裙當胸的一片柔軟的織物隨著起伏,裙腰系帶在胸.前挽結,垂下長長的繡帶,李桑桑拽著繡帶,面露緊張。

    李桑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忽然間,天翻地覆一般,她被高桓抱著滾下了馬。

    地上是柔軟的草茵褥,散落著不知名的花瓣,高桓靠在一顆大柳樹下,好整以暇地對她說:「孤改變主意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開始吧。」

    李桑桑心底一沉,咬唇環顧四周,聲音細如蚊蚋:「若是有人過往……」

    高桓眼中閃過冷色,他捉住了她的手。

    他低頭看著李桑桑的脖頸染上薄紅,他伸手捏住了李桑桑的後頸,似是安撫,似是威脅,難耐地閉著眼皺了皺眉。

    ……

    李桑桑站了起來,手有些打哆嗦,拿起帕子,沾了小溪里的水,不怕疼地使勁擦了好幾遍。

    高桓看著李桑桑從小溪邊上走回來,手也顫抖,腿也顫抖,忍不住氣笑了。

    他捏著李桑桑下巴說道:「孤還沒對你這麼樣,你就這樣了?」

    李桑桑委屈地紅了眼眶,索性不語。

    高桓一時氣短,撒了手,說道:「走吧。」

    身後李桑桑小聲說道:「就、就在這裡分開吧,若是被人看見了……」

    高桓轉頭看她,陰陽怪氣說道:「和孤一同出現,就如此不堪?」

    李桑桑知道高桓不會同情她,於是也不說話了。

    高桓又把她拉上了馬。

    李桑桑心裡焦急不已,不知道等下如何在眾人面前解釋,等她想好了三四個藉口,高桓停住了馬。

    兩人來到寶華寺戲場前。

    李桑桑在南邊生活了十幾年,這是第一次來到戲場前,感到有些新奇。

    在雍朝,尤其是在長安,寺院不光是念經拜佛的地方,更是休閒玩耍的好去處。

    寺院裡的戲場原本是和尚們做法事開俗講的地方,後來,俗講越來越生動活潑,吸引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於是,不開俗講的時候,這裡演雜戲,玩傀儡,不遠處空地上蹴鞠,打馬球的人應有盡有。

    高桓就是帶著李桑桑來到了這裡。

    高桓走在前頭,一路上也不搭理李桑桑,李桑桑低頭跟在後頭,小心謹慎。

    他不是要去看戲,而是要往哪裡去,一步不頓,徑直往裡走。

    穿過人來人往的戲場,便是行障如雲,不知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女眷也在這裡看戲。

    高桓抬眼看了行障,忽然冷了臉說:「孤先走了。」

    李桑桑一直緊繃的脊背鬆懈了下去,她臉上帶著放鬆的笑,高桓回頭看了她一眼,腳步轉了,一言不發折了回去。

    李桑桑不知高桓將她帶到了哪裡,她努力辨識著路,但這裡太過陌生,她剛繞過行障,忽見面前衣香鬢影,珠光寶氣。

    數個打扮相似,穿金戴銀的人小心服侍著懶懶靠在軟塌上的女子。

    那女子衣飾華美,斜睨著眼看著走進來的李桑桑。

    李桑桑往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叨擾的,我走錯了路。」

    那女子微眯著眼睛,李桑桑注意到她的長相很美,行動間雍容華貴,她問道:「妹妹,你找誰?」

    李桑桑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是、不是找誰,今日我家中熱鬧,於是偷偷溜了出來玩耍,一直走到寺院,沒有想到衝撞了姐姐。」

    那女子看著李桑桑惹人憐愛的模樣,多了幾分好感:「正好,我有些無聊,你過來陪著說說話吧。」

    女子隱隱有高高在上的氣勢,李桑桑往左右看了一眼,見侍女看著她,臉上都露出了討好的笑意。

    留下來,正好可以掩蓋一下她和高桓的行蹤。

    李桑桑正要答應。

    「三娘子、三娘子……」

    不遠不近地,傳來聲聲呼喚,是兄長的聲音,他聽起來很是焦急。

    「三娘子,你在這裡嗎?」

    李桑桑顧不得別的,連應道:「阿兄,我在這裡。」

    李叢闖了進來,這動作是十分無禮的,貿然闖入他人的行障內,很有可能衝撞了別家的女眷。

    但是這個時候的李叢大約是想不起來這些細枝末節的事的。

    李桑桑被死死擁入一個淡淡藥香的懷抱里,這動作同樣是不合時宜的。

    李桑桑回想起來,還是在很小的時候,李叢這樣抱過她。

    軟塌上的女子用團扇微微掩住了面容,卻露出一雙鳳眸,很有興致地打量起闖進來的陌生男人。

    她眼中的興致越來越濃,也許是目光過於專注,李叢注意到了,鬆開了他的雙臂,將李桑桑攔在身後,對女子拱手道:「失禮了,在下這就帶舍妹離開。」

    女子看著李叢的背影問道:「你是誰家郎君?」

    李叢背對著她微微皺了眉,但是為了不虧欠禮節,他轉身道:「家父乃是諫議大夫、弘文館李學士。」

    「哦,」女子凝眉回憶了一番,這所謂的諫議大夫、弘文館李學士對於她來說,似乎是一個很難記得的小人物,她說,「原來是李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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