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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53:19 作者: 當木當澤
竹靈陪著笑笑:「日後也少不得公公多幫襯著些。」
「咱家自是曉得,靈掌宮不必多心便是。
」說著,汪成海沖簾里努了努嘴。繡靈明白,便忙著打發人準備緋心一會要的東西。汪成海自是顧得住他的主子,但緋心的一些東西還是竹靈更妥當。
其實兩人這會沒睡,窩在帳子裡,緋心讓他驗收成果呢。這一起折騰,險沒把緋心小命要了去,其實雲曦也沒好多少。但不管怎麼樣吧,反正緋心是把他身上的一些記號都記住了。他身上是有些舊創的印子,不過並不多。
最大的一塊在他後腰上,臀骨上方一點的位置。而且已經時間久遠,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小腿上的確也有一塊,但不是在膝上。而是在迎面骨上,如此他動這氣情有可原。這塊傷痕雖然不大,但比較明顯。
然後就是肩上那被她咬過兩回的地方,那裡顯然是他沒召太醫瞧,自己也不怎麼當回事。留了淡淡的印,倒是臂上月前讓她咬的那塊沒了痕跡。許是那回她咬的不是太狠,畢竟肩上那兩回,她都喝得暈頭轉向,下起口來也沒輕重。
據他說,腿上腰後的傷都是小時練騎射的時候摔地,大內良藥名醫無數,這麼些年過去還有傷痕,可見當時摔的多狠了。復想他的傷痕,緋心有種通犀之感,可想而知他的艱難。
「朕沖齡繼位,年稚齒便知金鸞處處兇險。朕沒有童年,但卻從未因此覺得缺憾。」他伸手摟過她來,「若朕沒有這種覺悟,貪戀孩童天真,定是活不到今日。」
緋心不語,靜靜聽他說。他輕撫她的發:「人有時在哪裡並非是自己決定的,與其怨怪嗟嘆,倒不如審時度勢自己籌謀的好,只時有時我也難免唏噓罷了。」
緋心看著他。忽然輕聲說:「臣妾明白。」
「明白?」他反問。輕笑。「我看你胡塗地很!」
緋心靜了一會。低聲說:「其實臣妾不敢與皇上相論。只是皇上剛才所說地。臣妾地確深有體會。」
「我知道。你曾寫過。此生惟願枝頭老。不向東君乞微憐。」他看著她。覺得她身體微是一抖。不由地勒緊她。「我並未怪你。倒是你那一首詩。突然讓我明白了。其實你本就是如此地。」
「臣妾當時無知。實是大言不慚。東君之下。又焉何不求?」緋心怔了一會。輕語。「臣妾如今所有。皆皇上所賜。臣妾若無所求。又何需……」
「何需什麼?」他微湊近來。垂眼看她。「何需如此出醜嗎?」
「不是。」她聽著他的聲音,急忙說道,「臣妾若無所求,就不會為聲名所累。拘禮成枷,死氣沉沉。」她覺得心跳得急,一時有些語噎,但終是繼續說,「若是那樣,或者皇上還覺得有些意趣!」
「若是那樣,我便不會接近你。」他看著她,伸手去撫她的眉眼。他幾乎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與他似是跳在一處。
「若是那樣,天真爛漫自然隨意固然美好。但一入宮幃便成弱點,到時我若再近你些,你又能抵擋多少?朕可以替你擋,但擋不住所有。毀了你也傷了我,與其如此,不如早早遠了去!」他又開始兩個自謂同時用,但她此時,卻心眼透亮地。
他時而用「朕」,時而用「我」。那是因為,「朕」與「我」雖是一體,但其心有別。他也是人,有感情,有著最單純的愛惡。並不是因為籌謀,而是發乎於心。
但他終是皇帝,皇帝的寵愛是雙刃劍,在得到皇帝寵愛同時也就得到更多人地憎恨。若她樂正緋心,是一個軟弱不堪,任人魚肉的無知少女,那麼他楚雲曦發自內心的情感,只會成為傷害她的利刃。
皇帝可以替她擋,但擋不住無數妒地心。她若不能自保,又如何與他廝守?他坐在金鑾之上,受百官朝拜,萬民仰奉。但他的情感,卻不能隨意的釋放。作為皇帝,寵愛也可以是武器。但皇帝之下的楚雲曦,又該如何保存他的一點真心?或者有一日,他終大權獨權,乾綱獨斷,再不需受任何朝臣左右。到了那時,他就不需要再有任何的忌憚。但之前呢?有誰能陪他到那一天?
他一直要地回報,其實就是這份
只是她一直不懂,所以他才喜怒無常。其實在連家,她已經明白了。只不過,她拘禮難放,引得他多疑忐忑。這又該怪哪一個?她本是這樣長大,很難一時變改。但也無法怪他,他自小生於陰謀重重地權爭中心,周圍全是如狼似虎的親人。如狼似虎地親人吶!至親尚且如此,他又如何不多?
若非是他及時讓她轉換陣營,就算她八面靈瓏,怕也要倒在去年林雪清失子的計中計里。從那時,他要地其實就是這個回報!她是值得他託付的。她至少比德妃穩,比靈嬪慧,比華美人斂。
更重要的是,他們心有靈犀。她可以看懂他的心思,他也能明白她的所求。那麼,當他坐在朝堂上,她至少可以把楚雲曦的這份心,好好的保護起來。
但她也怕啊,情感在人心之中,箇中的脆弱多變誰也難測。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她是個買賣人,懂得如何交易。他是錦泰的皇帝,坐擁江山,擁美無數。若有朝一日她再無可圖之處,她該是如何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