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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53:19 作者: 當木當澤
連朋被他一拉。眼看著他地樣子。見他滿臉堆著灼急。眼中閃著惶怕。竟是與一般焦灼男子沒什麼不同。之前地親近似是又點滴回來。連朋吸了一口氣點頭:「我記得在哪。但那裡沒人了!」
「你帶我再去瞧瞧。」雲曦沉聲說著。回身看著左含青並出來地龐信:「朕不喊人。一個也別上來。」
一邊說著。一邊跟了連朋幾步便往上竄去。雲曦一肚子火一肚子氣。一肚子灼急也一肚子地害怕。他從未如此過。只覺整個人都要燎起來飛灰煙滅。這麼矮地山。他不信緋心能跌死。便是跌死跌進湖裡了。也要活見人死見屍。
他跟著連朋左突右晃,鑽山過林的往深里走。如今這裡已經讓亂踏的看不出什麼,他一邊走一邊四處看著,一時見連朋指著前面的一處小緩坡說:「就是這裡,昨天晚上奶奶走不動了。便在這裡站了說話。」
雲曦一聽,忽然點頭,讓連朋噤聲。自己四處亂轉,這裡是一處小斜坡,已經離民居遠了,下頭不遠是一小塊廢棄地菜地,可能因地勢或者別的什麼原因,長滿了草成了一個坑般。周遭一些細樹,最大的一人來高,他扳著樹掠了幾步,突然開口叫:「緋心,緋心!」
他一邊掠著一邊往下頭那個坑地走,這坡他親自走了一回。他知道緋心是絕不可能一個人攀上頂,所以不存在什麼從另一端滑下去滾進湖地可能。
緋心是深知道自己的份量,對於這種賣力氣的工夫,她不肯輕易嘗試。更何況當時那個情境!但從這裡真是滾下去摔了,也該讓樹攔住,滾不得多遠。況且早該被發現了才對,就算是當時摔昏了,此時也過了許久。不該半點動靜都沒有,除非真是跌死?但這種坡度,跌死的可能性又太低,況且沒有什麼大石頭,都是土泥。
他縱是內心火灼,也強打著意志分析。他堅持著要自己上來,是因他憑著對她地了解,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雖然這可能他一想就狂拱火她是自己藏起來,不肯見人!
他一時進了草坑邊,這裡本是開的一塊地,所以草長的極茂,但顯然剛讓兵踩踏過,他也好再看情況。只覺這一帶根本沒個能躲人的地方,一時心裡慌的很。只顧在邊上一邊撥弄一邊喊:「樂正緋心,我知道你沒跌死,你也沒暈。你再不說話,我讓人刨山了!」
他喊了一會,突然敏感的聽到腳下一側近著坑沿地地方有些許聲音,他整個人暗罵了一句,表情抽搐著。抬眼卻衝著原地站著的連朋揮手讓他先下去,自己撲倒在草坑裡,雙手亂扒,這塊都結成一個大疙瘩,並著泥土。
他使勁扒著,眼瞅著露出一個小小地洞口,也不知是什麼動物弄的,很小。他臉貼著地湊過去,也不管是一臉地泥草,借著光他險沒氣死過去,但那顆狂跳四處無著落的心此時卻又相反般地略定了定。
緋心就在裡頭趴著,離他有一臂多點的距離。她整具身子都擠在裡頭,雙臂平平的貼擠在兩側,成個棍樣。腦袋與地面快貼實了,此時蹭著下巴半揚著,臉上髒的很,但一雙眸子又大又亮,分明是清醒地!
「你混蛋!」雲曦脫口一句粗話,伸手就去掏她,「傷到哪裡了?給我出來!」他此時都已經語無倫次了,也不知是什麼心情,又是急又是怒,又是恨又是憐。簡直五味顛翻,一雙眼快崩出火來,伸手也難夠到,一邊努著勁一邊罵:「剛才那麼多人尋你,你不言聲?你怎麼爬進去的?你是不是想死在這裡,你是不是想嚇死我?」
緋心一聽,眼淚一下子蒙了一眼,哭著:「臣妾衣不蔽體,有傷國體。若是這樣讓人瞧了,不如死了乾淨!」
「你扯屁!」雲曦勉強只能揪住她一點臉蛋,但也沒法因這個把她拽出來。一急罵了一句連花說的混話,他瞪著她半晌,忽然咬牙切齒:「滿腦子進忠進忠,聲名聲名。我就是讓你給騙了,早知你這樣,死也不讓你去!」
緋心聽著,眼淚更是洶湧:「皇上讓臣妾先行,雖未言明,但臣妾也知道何為輕重。身死是小,救駕是大。臣妾不能拖累進程,惟有如此才不負聖上對臣妾的隆恩!」
「三綱五常,禮孝信義你皆倒背如流。你根本不明白,我為什麼讓你先行!不明白便不明白,為何還要誑騙我,說什麼蝶蝶,你這個大騙子,我饒不了你!你給我滾出來!」雲曦越說越難受,覺得一顆心讓人揪著痛的要命。
讓她先行,安全為第一,報信為其後。她反著來,不但反著來,如今怕讓人瞧見難看,索性也不言聲。若非他料著她這毛病自己上來,她定準備這樣窩死在裡面。最後她落一個為了皇上身死地好名聲,又要他情何以堪?
他自己上來,她肯出聲,恐怕也不是因為她自己。是怕他孤身犯險壞了國本,跟那些老頭子腐朽一樣。兩相權衡,國本為大,聲名是小。這才肯言語!他越想越心痛,越心痛越心空,越心空越覺得淒涼!但手裡卻一點也沒鬆了扒,不斷的扒土想更前一點抓住她。
「臣妾卡住了,出不來。」緋心哭著,聽了他的話,眼淚更是不絕,「臣妾沒有騙皇上,君為臣綱,臣妾斷不能只想自己安危。但即便不論君臣,便是夫為妻綱妾也該守持,皇上若是有事,不消抄斬,臣妾自己也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