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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53:19 作者: 當木當澤
「娘娘?」一聽這聲,緋心嚇一跳。汪成海!緋心怕的是不是汪成海,而是在這宮裡,只消汪成海在的地方就等於是個信息,皇上必然不遠!
果不其然,汪成海剛應了一聲,下一聲便是雲曦開口:「你醒了?出來用飯吧。」
饒是緋心再好脾氣,這會子也鬱悶的可以!用飯用飯,怎麼用?她沒衣服!她眼亂瞅,突然眼一花,雲曦又撩了帳子進來了。這會子換了身紫底金繡袍,顏色很是灼艷。長髮結成粗辮子甩下來,以一顆龍眼大的明珠盤底。
緋心很少見他打扮成這樣,更何況現在都大半夜了,一時有點瞠目結舌。他手裡託了一個蓮花盞,裡面竄出的香氣誘人。聞著那味道,像是櫻桃蒸米肉。
「朕忘記了,你腿腳不方便。」他難得一臉春風,讓她都有些受寵若驚了,「湊合在床上用好了。」說著,一聲招呼,馬上有小宮女過來架桌。
緋心往被裡縮了縮:「皇上,還是讓臣妾換了衣裳伺候吧?」老這樣她實在是受不了,加之現在她身上又是青青紫紫,再不能示人。
他垂眼瞅著她,默了一會開口:「這兩日朕已經向太后告了假,說你昨天摔了腿不宜移動。明兒打發繡靈來接你便是了。」
「謝皇上恩典。」她聽了,便輕應了一聲。
「先起來用些。」他說,「還有那藥,回來自家記得吃。」
「是。」她聽了裹著被子半支了身。一想那藥還是心裡有點不踏實。她不是真伏了什麼暗疾在身上吧?何以皇上都含含糊糊地。而且突然對她格外溫柔起來了?越想心裡越有點虛。但又實不敢問他。想必繡靈定是知道些地。今天一天沒冒頭。沒他地授意又怎麼可能?
兩人一向如此。若是不談公事。或者不談關乎那啥啥啥。氣氛就變得格外尷尬起來。她是找不到合適話題地。而他一默然。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方才地溫存依舊盤恆不休。讓此時地靜漠倒不是乾巴巴。而是有些愜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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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昨天太過疲累。又或者臨睡又吃了藥。所以這一覺緋心睡得格外沉。直至快中午才醒。要說起來。她睡懶覺地時候極少。而睡過時辰大多數都是因為折騰太劇所至。
繡靈帶著繡彩並幾個宮女。已經一早和常安一併來接她。在乾元宮正殿側廊候了許久。得知她起。這才跟著陳懷德進來伺候。
繡靈捧了一身簇新地綴桃粉琉金地新衣過來地。緋心一見這料子。不由地微微地蹙眉。這彩錦是星平州上地貢品。星平州盛產良綿。其織工地繁雜以及染色技巧享譽海內。
而這彩錦更是唯有皇家獨享的珍品,只有夫人以上的嬪妃才配擁有。緋心是一直覺得這顏色太艷,所以得了以後就一直收著。卻不成想,繡靈居然著人制了春裝。
「你怎的把這東西翻出來裁了?」緋心眼瞅著東西不大喜歡,但現下也沒別的可穿,又是在乾元宮裡,當著別的奴才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伸手,由著繡靈繡彩給她著裝。待她整裝完畢,簾外階下的小福子這才從宮女托著的盤裡奉了茶來給她,繡彩忙著給她整理頭髮,笑著說:「娘娘,反正每季都是要制些的,白放著生蟲也可惜了。況且這顏色鮮亮,正應著春天穿才好的呀。前兩天陰的很,今天外頭有大太陽,出去更鮮亮呢。」
「是啊,之前有好些個藍色的衣衫都不合用,那素錦的又不適合做正裝,奴婢瞧著這桃粉的漸色走的很均勻,便自作主張給裁了,娘娘瞧瞧,多合貼!」繡靈說著,將衣服的邊綴一點點的抻平,抖開絲絛的流蘇,笑眯眯的說。
緋心坐在凳上,乾元宮寢殿這裡沒有妝閣台子,她也瞧不見,只覺這衣裳艷的很。繡彩一邊熟練的給她挽發,邊上有小宮女捧著團花妝鏡照著她的臉。她一邊偏著頭指點繡彩,一邊輕哼著,「得了,回去再說。本宮還有話問你呢!」
緋心沒在這裡用膳,繡彩給她挽了個渦雲髻配了幾支彩蝶單簪。她收拾停當,也懶怠在這裡著脂粉,雖然東西都備的妥,但她憋了一肚子話說,沒心思在這裝扮。隨便的飲了口茶便忙著要擺駕。
陳懷德並幾個乾元宮的奴才都在重簾外候著,猛一見她出來,連陳懷德都發了下怔。忙著低頭恭身:「貴妃娘娘,奴才備了點心,不如娘娘用些?」
「不必了。」緋心點了點頭,汪成海一向是要陪皇上上朝的。陳懷德是乾元宮的掌事,緋心知道他是汪成海一手教出來的,所以對他也很是客氣,「陳公公這兩日關照,本宮這便回宮了。」她說著,便扶著常福一拐一拐的向外走去。
陳懷德一路送出來,邊上的常安瞧著機會,已經出手極快的往他手裡塞了一把。陳懷德微是怔,看了一眼緋心的背影,順眉順眼的呼著:「奴才恭送貴妃娘娘擺駕回宮!」說著,身後及外廊一眾奴才皆盡跪倒。
緋心乘著紅圍輕輦,沒急著回宮,而是先往壽春宮去了一趟。一個是向太后證明自己真是跌到了腿,一個是探探太后對靈嬪一事的口氣。星華乍一見她也是微怔,灼光明艷,更重要的是緋心目里含春,倒是與平日大不同一般。雖無脂粉,但卻唇不點而丹,眉不描而黛,眼粹生華,膚肌更亮。更因衣著華艷,一掃曾經端莊有餘,靈動不足的悶氣。那腳是行動不便,但觸目明媚的樣子,倒像是這兩日在乾元宮與皇上格外的和順,半點鬱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