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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53:19 作者: 當木當澤
    皇上之所以對德妃容忍,並非是皇上覺得有愧於她。而是皇上要用林家,因為要用林家,就得先穩著後宮這位。但皇上顯然不打算讓德妃稱後,因為他不打算再培養一個阮氏一族出來。也正是因此,皇上不能說的話,得借她緋心的嘴說,皇上不能做的事,得借她的手做。他並不是真心想讓她當皇后,他只是需要借她的手挾制德妃。同樣的,挾制一些他想用,想穩住,又不想讓其坐大的宮妃們。但她太過顧著自持,根本沒體會到他的意思。哪裡算得忠君?

    緋心想到這裡,終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心裡嘆,總算是想明白了,今天這丑也算沒白出!

    正文 第028章 靜態之下起暗涌

    緋心恍然大悟,他生氣,是因為她沒能辦好事。初二那天她直接就把他送走了,初三那天聽聞他去了萊茵宮,她根本沒做任何反應便認了。或者這也正是他今天特地把她**來的原因,她居然沒想到這一層。

    皇上費盡千辛萬苦,時隔數年,才把阮家打下去。皇上絕不會再讓任何一支外戚再坐大朝中,這也是皇上之所以要留著她的原因。之前她貿然提出要身後名,是因為她已經覺得自己窮途已盡,力再難為。已經為棄子,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其實不是,她還是有價值的,所以當時他才會那麼生氣。

    她這般一明白,心中戰火更是灼燒不絕。她覺得現在是該表忠心的時候了,她便低聲說:「臣妾一定不負皇上聖恩,回宮之後,定會好生管理諸妃,以安後宮,以寬聖心。」

    他垂著眼看她,面上突然微微抽搐,他手上一使力,一下攥得她低呼出聲。他狠狠的揉她一把:「你可要記得今日的話!」他有點咬牙切齒。

    她諾諾點頭,忍著痛說:「臣妾謹記。」她忍得冷汗都快下來了,他終是鬆了手摟緊她:「晚了,歇吧。」說著,他再不開口,閉了眼寐著了。

    她也不敢多言,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挾制宮妃,她有的是法子。緋心窩了一會,便覺得睡意朦朧,這一晚覺得過得極長極累。她一會子工夫便睡過去了。

    因睡的姿勢不好,加上緋心本就有個擇席的毛病,更是半寐半醒,天未亮便醒了過來。她剛一抬眼,見他亦是一臉的倦意半睜著眼,想是他也一宿難安。而且她窩在他懷裡,總是比他舒服些。她一動,發覺他一直箍著手架著她的腰臀位置,不至讓她坐實發痛,又不至半懸太累。一見如此,她實在感動的很,揉揉眼,生把潮意頂回去。慢慢拱起身,托著他明顯有些發僵的手臂:「皇上,臣妾給皇上揉揉。」

    他看低眉順眼小媳婦相,十指纖纖卻著力準確。一時有些發怔:「這也是因你母親的緣故?」

    緋心慢慢彎折他的手肘,輕應了一聲,接著說:「臣妾沒能服侍好皇上,讓皇上受罪了。」她說著,眼圈有點發紅。

    「好了。」他說著攬過她,聲音溫和下來,「外頭已經雇了車,至暖玉湖畔便會有車來接,咱們走吧。」

    她聽了一暖,敢情他昨晚出去那會子,估計已經吩咐了侍衛去找車駕。皇苑的車不方便來這裡,便在這鎮上雇一輛可以拉到湖邊苑界那裡。

    他們起地太早。也吃不下什麼東西。緋心就著泉水打發他洗洗。自己也湊合著洗了手臉。便出了客棧乘了車往暖玉湖方向去。天還透著黑。龐統領帶了三個隨從。一路騎著馬。引著雲曦地馬隨侍在周圍。至了暖玉湖林道一半。再往北去便近了山圍。

    車夫住馬下車。領了銀錢轉頭回去。待車夫走了不久。便緩緩打林道里過來一輛馬車。圍著厚厚地藍色包絨布。正是昨天晚上那輛。趕車是兩個侍衛。留在這裡守了一宿。兩人迎過來跪了一跪。不敢多禮。忙著伺候兩人上車。

    緋心有些掌不住了。腿間隱隱作痛。因她昨天實在自己不方便。沒辦法把藥塗得妥當。加上腰也疼。頭也開始昏昏地。她一直強撐著。這般回去。估計與太后請安是要晚了。但還算混地過去。現在在行宮裡。不似在恆永禁宮那般。

    皇上與太后。那母子情地確是真。太后對皇上有撫育之恩。皇上亦行孝道。只不過宮帷之中。一切皆以江山為先。情恩若與權勢相抵。無異卵石相擊。太后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大勢已去。皇上已經儘可能地溫和處理。維護他們阮家最後體面。就是估念著母子情份。所以太后自然也當退則退。於後宮頤養天年。

    太后依舊是太后。就算外戚倒台。與皇上情份仍存。她依舊是後宮身份最尊貴地女人。所以緋心依舊會對她恭奉至孝。絕不會變嘴臉。

    單馬輕車。此山亦早開出盤山大道。雖然不如來時那般披星趕月。但行地也不慢。他們至內苑地時候。天才是蒙蒙亮。汪成海沒敢在側門那候著。只是派幾個小太監迎著。他們下車換輦。至自在花廊那裡各回各宮。繡靈巴巴等了一宿。見她回來。忙著跟小福子一道悄悄地把她攙進去。小福子忙著去準備一應事宜。繡靈一直把她攙到寢殿內廂里去。一見她病歪歪地。手都打著顫。當下也心痛起來。但她不敢埋怨皇上。只顧著打發人給她更衣。

    她衣裳一褪,繡靈著實嚇了一跳。兩腿內側皆是烏紫大片的血淤!貴妃一向細皮嫩肉,但從不曾見此等慘景。當下心底一酸,啞著聲音再是忍不住:「這,這可怎麼好?」這位置,太醫都瞧不得,但瞧著勁頭傷的不輕,一下讓她亂了手腳。她知道貴妃好面子,最後一層她沒假手於人。她掩嚴了帳子,扶著緋心歪著,搭了綴花的錦被:「娘娘,不如讓太醫來請個脈,奴婢瞧著傷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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