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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53:19 作者: 當木當澤
    緋心知道,其實太后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她拿不到人,總要有個台階下。罰的太重,皇上心痛。不罰自己不爽。況且她在意的,是雪清主僕一心,一道勾引皇上,以固其位。現在把她帶進來的奴才轟出去,然後再調自己的耳目過去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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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壽春宮,雪清便忙忙的向她表示感謝:「多虧得姐姐向太后求情,不然……」她說著,眼淚又下來了,「其實妹妹著實冤枉的很。昨天妹妹陪皇上遊園,後來皇上走了。妹妹便領人回宮,今天一來,太后便說……真是讓妹妹百口莫辯。」

    「太后如何認定,便是你萊茵宮的人?」緋心一切皆知,便是有一點她想不明白。如何婉嬪一點都沒懷疑到皇上身上,昨天可是他讓汪成海去萊茵宮送宮衣的呀,又讓她早點去請安。這不是擺明了給她放套子嗎?雪清再傻,也不會想不通這點吧?

    「都怪雪清一時心急,昨天傍晚,汪公公送宮衣送錯了地方。雪清一入宮,就聽人說,汪公公自小陪皇上長大。最是貼心能說話的。所以雪清便留了公公在前殿飲茶,想知道些皇上的事。公公不願久留,說還要伺候皇上安置,皇上今天要早些去給太后請安。雪清聽了這個,心下暗喜。想著早些過來,可以碰見皇上。誰知一到這裡,太后便怒斥雪清,說雪清昨天趁遊園之際,指使宮人行那無德之事。皇上替雪清求情,太后都不肯信。其實雪清昨天是帶了四個丫頭去的,但回來的時候,真是一個不少都跟著的!」雪清話一出,緋心全是明白了。與其說汪成海狡猾,不如說皇上實在高明的很。此時在太后面前,雪清根本不敢說是汪成海送錯地方,是自己拉著他打聽皇上的消息。若這話一出,別說太后根本不信,更是落了想諂媚的口實。

    「貴妃姐姐的大恩,雪清難忘。雪清也知道姐姐難做,如此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雪清抽咽著說,「雪清此次也長了教訓,日後還要靠姐姐多多提點。」

    「我知道你在宮裡,一個人孤單無依。身邊帶了幾個家來的女兒也算是有個伴,但這事既然已經認定是你,唯有如此以表清白。宮中不比在家,還是慎謹些吧。」緋心輕聲說著,順便婉轉的提醒她一下。那個什麼「夫君」啊,最好還是別在大庭廣眾叫了,若當時聽到的不是她,而是別人,估計麻煩不止這一點二點。

    這事之後,沒幾天,林中郎便有了回應。其夫人借探宮之便,讓林雪清借每日請安之機,給她帶了一個玉制的貔貅,玉自然是好玉,是出自西域羊脂暖。不但是好玉,亦是好雕工,針鑿細膩,絲絲入髓,但其意更是緋心所喜的。

    林中郎感激她在太后面前替雪清兜攬,以玉為信,日後再有籌謀,便以此為憑。這次雪清讓太后抓住把柄,最後只是重斥輕責,雖然折了四個家生丫頭。但正主沒受什麼影響,反倒因此,更讓皇帝心生憐愛,不可不謂是塞翁失馬。而貴妃的重要,於林中郎而言更是必不可少。女兒雖然得到皇上的喜愛,但在宮內必因此不得人心。絕少不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撐,而貴妃,正是絕佳人選。

    這幾天家裡有點事,我把稿子交給朋友代發。評論區我回來再看!

    正文 第009章 芳華陣里靜觀變

    大選如火如荼的展開,為這春末夏初更添濃色。除卻林雪清被皇上提前冊封婉嬪之外,入選者又有十八人,這十八人皆是世家之女,在朝在野者皆有。這樣,宣平朝後宮有名謂之人,一下增至四十多人,排下來得近兩個月。依後宮例,每月初一初二,是要給皇宮中地位最高的女人,也就是皇后。初三是貴妃,然後依次。其實這個舊例不過是形同虛設,皇上現在壓根不往皇后那去,但他也依舊奉行雨露均施。

    於是爭奇鬥豔更勝從前,與皇上不期而遇的事件比比發生,今日你南臨小調以感聖懷,明日我便塞北高歌以動聖心。今日你陽光之下,展扇撲蝶。明日我便靡雨之中,倚樹賦詩。今日你作畫,明日我繡帕。各人皆祭出看家法寶,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整個後宮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進入盛夏之時,寧華夫人已經身子漸出形,婉嬪也在六月初時傳出喜迅。聖心大悅,加封婉嬪林雪清為昭華夫人,風頭已經壓過寧華。當初寧華夫人有孕,皇上只是賞卻無封。如今婉嬪有孕,不但厚賞而且加封,孰輕孰重,一眼即明。太后心裡有氣,卻也無可奈何。況且現在新人輩出,皇上花叢里流連得不亦樂乎,讓太后一點兒也錯眼不得。

    緋心對此見怪不怪,她只冷眼旁觀。其實從後宮等階分布,便可知皇上心中一二。這十八人里,等階最高的是靈嬪,而她卻是這十八人里家世最差的一個,父親為北六省司馬。有兄弟兩人入仕為官,一個從文,是央籍令的五品執事。一個從武,已經遠派西境戍邊,不過是個六品的隨軍參騎。但從他們家往上捋,所在的位置就比較重要了。如果加升,於央籍令的哥哥便很快進入堂府要員之中。於西境的弟弟,只再向上一步,便成五品監軍。加上其父,西北一帶的兵事再難掩過皇上的眼。

    這次大選,皇上雖然親選,但顯然沒和太后有任何衝突。所入之人,皇上沒有親點哪位,所封的品階,也都合理。但緋心明白,太后的不安不是沒有根據。她日益老邁,而皇上年華正盛,她再不可能像以往那樣,由控制後宮從而控制朝堂。皇上亦不可能向以往那樣,對她言聽計從。她現在要做的,已經不再是事事掌控。而是需要竭力加深與皇上的母子之情,以備日後,皇上可以溫和的處理與他們阮氏一系的關係,安保他們的富貴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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