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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52:05 作者: 漫心城
一番忙活下來,粥已經燒好了,陶雨掐著時間,顧娘還沒來。
抄起袖子,一手拎著水桶,站在井邊,好奇的往裡看。講真,她對這種黑漆漆的空洞患有恐懼。
下雨天真怕腳底打滑,然後再一不小心摔進去。
好不容易劫後餘生,陶雨更加珍惜。
紮好馬步,拎起麻繩,繩子的底端拴著水桶和同心吸鐵石。
一切準備休息,這一刻,陶雨感覺自己即將拯救地球!但……總有來事的人兒。
「你會弄?」
陶雨回頭往後看,居然覺得這聲音好聽極了。
男人站在雨里,任由雨滴打濕他的衣衫,也毫不遜色,沒有丟失任何風采。
顧正傾接過麻繩,陶雨瞧見他手心滿是繭子,還有一些小摩擦碰裂開的痕跡,雖然結疤了,但留下的印記觸目驚心。
他打水的樣子熟練敏捷,陶雨看著他擼起的袖子因為幅度太大,又掉下來了。趁著他把水桶拎上來的空檔,好心去把顧正傾的衣袖整理好。
這賢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形象,陶雨認為自己演繹的栩栩如生。
眼瞧著這男人漸漸靠近的俊臉,陶雨未卜先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撒丫子往柴房跑。
顧正傾勾唇,隨後跟了過去,將水全數倒進大缸里,他重新輕而易舉的把那小女人捉住,力氣不大,指了指左邊凌亂的袖子,意味明顯。
陶雨會意,把手貼在衣服上擦乾,就當是給自家小泰迪穿衣服。「好了。」
兩人距離很近,顯然是顧正傾找事,瞧著自家媳婦滿面紅光,真想撲上去咬一口:「下不為例,罰你的就不用抄了。」
「嗯啊。」
陶雨答應的響快。原先她就沒有把罰抄的事情放在眼裡。
「咱們後天就走,這幾天在家收拾好東西,有什麼要買的告訴我。」
「這麼快啊,那你部隊離這遠嗎?」
「不遠,就在述州,坐過車一夜就到了。」
述州?
那可是她上學的地方哇。爸媽年輕的時候定居在那,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搬走了,直到她考去述州,當時媽媽哭著喊著不讓她去,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到底是年輕氣盛,為了自己的理想不擇手段,獨自一個人去述州,媽媽知道後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隔三差五要聯繫她幾次。
如果時間一致的話,那她在述州是不是就能見著爸媽了?
陶雨聳聳肩,但願如此。在這個寸步難行的地方她已經不報太大希望了。
「你知道廁所在哪嗎?」陶雨咧嘴,笑的發顫,這畢竟是個尷尬的問題。
顧正傾沒吭聲,屋裡拿了把傘遞給她,指了方向。他清楚陶雨畢竟在這生活半年了不可能找不到。
知趣的陶雨撐傘出了大院,門口一間用磚瓦蓋起來的茅房不知是男廁還是女廁,最關鍵的問題——茅廁沒有門。
萬一和要進來的人碰個正著……陶雨背脊一陣寒慄。屁顛屁顛的又跑回去,拉住男人的衣袖,她真的是有點尿急,「你……你能在外面幫我守著嗎?」
準備砍些柴火的顧正傾下意識的回過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像顆無形的炮彈,狠狠地擊中心臟的位置。心臟砰砰跳動著,他竟然覺得自己臉頰發燙。
這樣依賴他的小媳婦有點不真實。
最後,忠犬丈夫還是上線了……
回去的時候,兩人撐一把傘。還是在雨天,但這一點也不浪漫,布鞋上少不了被沾上的泥水,地上坑窪不平,有了很多積水的小坑,陶雨邊心疼邊踩著乾淨的地方,一步一個腳印……
「要背嗎?」
陶雨尋著聲音抬頭,那男人眉毛濃密,眼睛裡帶著剛硬,她搖搖腦袋,也就這幾步的距離,「我又不是吃不了虧的人,一點泥水,還能把我吃了?」
她不知道這樣說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調侃「自己」。
陶雨娘家就在隔壁丁溝村,兩村雖然臨近,但中間有條公路,是兩省的分界線。原主家裡就和她弟弟兩個孩子,就因為孩子少,姐弟倆都特別得寵,尤其是原主,借著寵溺演變成別人為她著想是應該的心理反應。
婚禮上目無尊長的性子,這理由也就說的通了。
一天過得很快,在現代玩會手機就過去了。這裡人睡得早,六點左右就躺床上了。
晚上雨停了,兩人回了原先的住處。外面的鐵門是鎖著的,陶雨看著男人在前頭開門,她在後面沒心沒肺問道:「家裡還有多餘的蓆子嗎?」
陶雨想著自己不如打地鋪,反正也沒有多餘的床鋪了,陰雨天雖然潮濕,但畢竟是夏天,冷不到哪去。
太陽剛下山,天邊留下一片夕陽,這裡靠近大山,感覺到了天邊的盡頭,餘輝照在男人臉上,陶雨看他臉色突然溫怒,下一刻仿佛能結冰。決定換一種語氣:「我就想看看明天天氣好不好,拿出來曬曬,這不是要跟你去述州嗎,我得準備點東西吧。」
聞言,顧正傾臉色緩和了不少,「不用帶蓆子,那都有,帶幾件你的衣服就好。」
陶雨語塞,對於今晚該怎麼睡的問題,讓她不得不把腳步放慢些。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的錯覺,總感覺從剛才進門開始,身後似乎有個晃晃悠悠的身影。隨後她聽到了幾聲布穀鳥的叫聲,這種鳥陶雨沒見過,但總能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