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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頁

2023-09-27 15:51:49 作者: 雨久花
    小丫鬟尖叫一聲。回過神瞧見楚欣怡臉色青黑,嚇得顧不得疼,摸摸索索地爬起來,戰戰兢兢地退到一邊。

    「他這是故意做給我看!」楚欣怡終於透出一口氣。

    就住在將軍府,卻一步也不踏入碧竹園。又在那邊寵起了小丫鬟,不是當著滿府奴才的面打她臉,是什麼?

    「奴婢聽紫月姐姐說……」春紅聲音有些遲疑。

    「說什麼?」

    「紫月姐姐說將軍這是為了把夫人接回府,討好老夫人。」春紅聲音低了下去。

    「……她想把夫人接回府?」楚欣怡有些反應不過來,「想奪了我的中饋?」茫然地看著春紅,「他這是打定主意讓我認清本分安心做妾了?」

    春紅哪敢應聲,只戰戰兢兢地搖搖頭。

    楚欣怡驀然抬起頭。「你去把三……」話說了一半,才想起表弟已經死了,連表弟身邊常為她辦事的幾個人也都不見蹤影,身子慢慢地萎頓下來。

    沈鐘磬嚴令各房姨娘不得私自回門。楊濤又死了,她好像忽然之間被斷了手腳,有種猛虎落勢的感覺。

    「將軍回來後也沒去其他姨娘的院裡……」見楚欣怡神色變幻,春紅安慰道。「……各房姨娘也都敢怒不敢言,姨娘您好歹也忍忍吧。」

    忍?

    楚欣怡冷冷地笑。

    五年啊!

    一個女人啊。有幾個大好的五年?

    光陰虛擲,到頭來兩手空空,這叫她怎麼甘心!

    老夫人五十歲壽辰到了,將軍府里張燈結彩。

    沈鐘磬送了老夫人一對白玉如意後,又取出一個精緻的朱漆雕花紫檀木盒呈給老夫人,「……聽說母親喜歡點翠,這是十娘特意去翠玉樓給您打造的。」

    見沈鐘磬把甄十娘送的東西寶貝似的捧在手裡,老夫人心裡就一陣悶堵,瞧見門口已經陸續來了道賀磕頭的人,勉強忍住了, 「……算她有心了。」迎上碧玉遞過的眼神,又壓著氣問道,「她怎麼沒過來?」

    沈鐘磬聽了身子就是一震。

    老夫人從小在鄉間長大,潑辣能幹,喜怒都在臉上,對他稍有不滿從來都是張嘴就罵,能說這話是不是表示已經被他的功夫打動了?

    如果再告訴她甄十娘給她生了一對可愛的大孫子……他目光煜煜地看著老夫人,「沒母親的話,她不敢來。」想就勢袒露簡武簡文的話在舌邊打了幾個旋,想到老夫人以前對甄十娘的排斥,到底有些心虛不安。

    今兒賓朋滿堂,萬一老夫人不痛快發做起來,可是不看人臉面的,不差這三五天,還是等壽宴過後他把府里的奴才全換了再說吧。

    見自己只稍稍提了這麼一句,兒子就兩眼冒光,一副恨不能就勢把甄十娘接回的模樣,老夫人只覺得胸口像堵了塊破抹布,又膩又嘔的透不過起來。

    狠狠地咬了咬牙。

    好,他這麼巴不得那賤人進府,她也正巴不得呢!

    今兒把話挑開好了。

    這麼天天在兒子面前壓著對那賤人的厭惡,按碧月說的擺出一副不溫不淡模樣,她已經裝夠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揭穿

    將軍府里她就是太上皇,做什麼事從來都是別人看她臉色,從沒有像這樣心裡不痛快表面還要裝糊塗忍著的時候,老夫人感覺再裝下去她就會瘋了。

    打定主意,老夫人正要讓沈鐘磬把甄十娘接回來,有小丫鬟匆匆跑進來,「……沈妃娘娘遣李公公來送賀禮。」

    老夫人身子一震,眉眼立時都堆上了笑,「……快請。」一瞬間,把和沈鐘磬的氣丟在了腦後。

    請了戲班子,連唱了三天大戲,將軍府才清淨下來。

    沈鐘磬一大早就去了豐谷大營,楚欣怡則帶著人收拾器具,清點壽禮,前廳的丫鬟不夠用,索性就把各房的丫鬟都招了來。

    秀芝是沈鐘磬眼前的紅人,不敢慢待,楚欣怡特意安排她隨管庫陳嬤嬤清點收拾壽禮。

    沈妃娘娘送了一對二尺多高和田美玉雕成的麻姑獻壽。

    端莊美麗的麻姑腳踩祥雲,優雅地端著一葫蘆靈芝美酒盈盈下拜,玉質雖不是上好的,難得的是整個雕像竟是一塊整玉一氣合成的,人物的衣紋都清晰可見,栩栩如生,尤其麻姑手裡的寶葫蘆竟是通體碧瑩,內中恍然真有美酒流淌,秀珠下意識添了添舌頭,她甚至聞道了一股靈芝美酒的清香。

    這絕對是一件稀世珍寶!

    怕有閃失,秀芝不敢大意,用了雙手小心翼翼地抱著。

    感覺手裡的雕像有些鬆動,恍然要散落似的,秀芝心砰砰直跳,怎麼會?

    這明明是一塊整玉,她怎麼會有碎玉拼成的感覺?

    不說這雕像價值連城,單說她是沈妃娘娘的賀禮她就不能有一絲閃失!

    「你幹什麼!」

    正心慌意亂間,指揮小丫鬟收了玉翠屏風。轉身回來的陳嬤嬤見秀芝懷裡的麻姑獻壽雕像裂成兩塊,嚇的嗷的一聲叫起來。

    秀芝一哆嗦,嘩啦一聲巨響,一尊雕工精緻的麻姑獻壽像摔的粉碎,秀芝整個人木偶般呆在了那裡。

    「……將軍喜歡你,一直把你捧在手上,按說我舍了命也得幫你通融。」楚欣怡溫雅地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惋惜地撫弄著一塊碎玉,「只這壽禮不同尋常,是沈妃娘娘賜的。怕我就是想攬下,老夫人也容不得。」她嘆了口氣,「……這事兒還是你自己去跟老夫人說吧。」語氣低婉。一副悲憫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直直地看著楚欣怡帶來的滿屋的丫鬟婆子,秀芝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知道這雕像貴重,她是加了十二分小心的,怎麼還會摔碎了呢……等等,等等。她想起來了,她抱起雕像時就是兩半的,被陳媽媽吆喝一聲,她心一慌,就掉在地上,碎了。

    對。對,一定是誰失手打碎了怕擔責任又擺在了那裡,自己只是做了那人的替罪羊。

    對。一定是這樣。

    念頭閃過,秀芝撲通坐了下去,拼命地在眼前的一堆碎玉中翻找著。

    只要能找到碎玉上有舊的裂痕,就能證明她是清白的!

    可惜,剛收的賀禮。前後腳弄碎的,哪能分出新痕舊痕?

    手裡的碎玉緩緩地跌落在地上。

    秀芝茫然地抬起頭。正對上楚欣怡來不及遮掩的一抹冷笑,她猛回過頭,一地的丫鬟婆子正嗤笑地看著她。

    石光電閃間,秀芝想起了紅桑的話,「五個姨娘中,馬姨娘是個傻子,和她說話要注意,可能你這面剛說完她那面轉眼就當眾告訴了老夫人和將軍,再有就是楚姨娘了,別看她給你送這兒送那兒的對你這麼好,心黑著呢,是我們府里有名的心狠手辣、臉上帶笑臉腳下使絆子的人……」

    明悟過來,可惜已經晚了。

    秀芝抬頭怔怔地看著楚欣怡,目光中有恨,又怨,更多的是恐懼。

    「……帶她去見老夫人吧。」楚欣怡慢悠悠地說道。

    一點也沒為難秀芝。

    直被兩個婆子架起,秀芝才回過神來,她掙脫婆子幾步來到楚欣怡身前撲通跪倒,「求求姨娘饒了奴婢,奴婢知道錯了。」見楚欣怡皺眉,又道,「姨娘誤會了,將軍讓奴婢宿在正室只是為了騙老夫人,這些日子奴婢一直都睡在軟榻上,從沒和將軍同過床!」雙手死死地抓著楚欣怡的裙裾,「姨娘不信,可以找媽媽驗證,奴婢還是處子之身。」

    滿屋子丫鬟婆子瞬間睜大了眼。

    楚欣怡錯愕地抬起頭,眼裡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驚訝……

    老夫人聽了則暴跳如雷,把秀芝打了個半死尤不解氣,拐杖撞的青石地面咚咚地響,大聲吩咐高全,「……去豐谷大營把那個畜生給我找回來!」

    這個孽畜,自己這面一力隱忍,好顏好色地待他,他竟然開始和人串通了糊弄自己,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從小到大沈鐘磬沒有騙過她,驟然得知此事,老夫人暴怒之餘,對這個兒子生出一股濃濃的失望。

    借去豐谷大營遮掩,沈鐘磬直接來了梧桐鎮,也沒進祖宅,他首先就來到霸王居。

    「……爹!」正課間休息蹲在院裡逗狗玩的簡武簡文一瞧見他就雙雙撲了上來。

    已長到半人高的小黑目露凶光面色猙獰地朝沈鐘磬發出一陣嘶吼。

    沈鐘磬皺皺眉,剛要暴喝,簡武回頭叫道,「小黑,他是我爹,不許咬,快回窩去。」小黑瞬間柔順下來,轉回頭慢悠悠地跑回西院窩裡,專門餵狗的小丫鬟快步上前關上了西角門。

    小黑不是一般的狗,這以後越大面相越兇惡,驟看上就像一隻惡鬼,怕它嚇到人,甄十娘專門把它隔到西院裡,平日也不准簡武帶它出來嚇人,直到今天,沈鐘磬才看到它。

    見它竟然能聽懂人話,這麼通靈性。沈鐘磬好奇地看了過去。

    「……爹怎麼才來!」簡文簡武伸著胳膊、掂著腳爭著讓沈鐘磬抱。

    收回目光,沈鐘磬彎腰把兩個兒子雙雙抱起來,左右瞧瞧,「我送來的刀劍收到了,喜歡嗎?」

    「早就收到了,喜歡!」簡武簡文異口同聲說道,想起什麼,簡武趴在沈鐘磬耳邊壓低了聲音,「……上次我們玩鐵劍的事兒被娘知道了。」

    沈鐘磬一激靈,「……娘打你們了嗎?」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兒子。 「打哪了,疼不疼?」

    「沒有……」簡武搖搖頭,「娘氣壞了。罰我們站了一柱香。」好心提醒道,「爹也快去跟娘認錯吧。」

    沈鐘磬囧的臉色發紅,「又沒做錯,堂堂大男人憑什麼去跟女人認錯!」

    簡武簡文就吐吐舌頭,相互做了個鬼臉。

    瞧見顧彥浦出來。兩人忙從沈鐘磬身上爬下來,「先生要講課了,爹先去前院等,下了課我們就回去。」

    沈鐘磬點點頭,和顧彥浦打了招呼,又囑咐兩人好好學。這才帶人去了祖宅。

    嘴上說的硬氣,到底見不得甄十娘恍如回到他們最初複合時的溫淡疏離,沒人的時候。沈鐘磬就主動解釋,「……孩子央求的可憐,我守在邊上也不會出什麼事兒,就領著玩了一會兒,當天晚上就讓他們收了。」

    見沈鐘磬主動說出來。甄十娘心裡的氣小了不少,她想了想。溫婉地說道,「……教育孩子,最忌父母意見不統一,一個責打一個縱容,這樣會讓孩子無所適從,學會口是心非的。」認真看著沈鐘磬,「今兒即說開了,我們就約定一下,以後妾也好,將軍也好,一個人出面管教了,另一個即便不滿,當著孩子的面也不能指責對方,事後我們可以再私下裡商討,不對的地方再想法彌補就是。」溫淡的語氣隱隱透著股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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