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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趙無憂的死訊已經在大鄴內傳開,很快就傳到了關外。

    那大漠連天的地方,素兮靜靜的靠在陸國安的懷裡,兩個人比肩坐在沙丘之上。

    素兮哭過,那一雙眼睛蒙著少許紅血絲。

    戴著手套的手將那一枚簪子輕輕的簪在素兮的髮髻上,他細細的看著,有些滿意的笑了,「還是戴在你頭上好看,夫人真好看。」

    素兮定定的望著他,險些落下淚來。

    「我可能陪不了你了。」陸國安笑了笑,「趙無憂出事了,想來千歲爺那頭也必定焦頭爛額,你且回去看看吧!」

    他頓了頓,「我還會在這裡等你,這一次再也不會失信於你了。」

    素兮瞬時哭了出來。

    「旁人不喜歡自己心愛的人哭,是怕自己看著難受。可我希望給你哭一哭,免得憋在心裡把你自己憋壞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一個人走,我放不下心卻不得不放手。夫人要好好的,來日若是遇見了可託付終身之人,還望夫人莫要拘泥。」他叮囑。

    素兮泣不成聲,死死抓著他的衣襟,「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人。哪怕這輩子都只是獨自一人,我也不想放下你。」

    「要好好的。」他說。

    她狠狠的點頭,淚流滿面。

    風沙起的那一天夜裡,陸國安走了。他是握著她的手離開這人世間的,問老天偷了這麼多日的陪伴,素兮雖然心有不甘,可也沒什麼遺憾的。

    他還是葬在原來那個地方,長長久久的跟這塊大漠作伴。掌柜的給了她一沓的信,說是陸國安此前留下的。素兮小心的貼身收藏,捨不得打開,打開時又是淚如雨下。

    她所不知道的是,陸國安給她寫了很多信,都是在她睡著之後偷偷寫的。掌柜的答應他,素兮每年回來祭拜的時候,就把信給她一摞。若是哪一年她不再回來了,就把這些信都埋進他的墓里,別再教她看到。

    他想著,給她十年的時間約莫也足夠淡化傷痛了吧?

    十年夠不夠忘記一個人呢?

    他的信,只夠維持十年。

    素兮是穿著孝服回去的,可京城裡早就變了模樣。尚書府已是他人宅第,丞相府也被封了。聽說皇帝取消了丞相制,而趙無憂也算是功不可沒,所以皇帝封了趙無憂曾經的住所,留作紀念,成了京城裡的一景。這裡頭發生的事,也就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

    聽說丞相府里有個聽風樓,那白衣丞相最喜歡坐在梨花樹下,品酌梨花清酒。

    。

    那髒兮兮的小丫頭被領回來的時候,扎木托微微凝起眉頭,甚是不解的望著自家父親,哪有人好端端的撿回一個小丫頭呢?何況這小丫頭看起來應該是大鄴人士,泥垢之下也不知道是何面目,只是這一雙大眼睛瞧著倒是楚楚可人。

    「你叫什麼?」扎木托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小丫頭不吭聲,歪著腦袋看著他。

    「我問你,你叫什麼?」他沒覺得自己用詞錯誤,這的確是大鄴的話語,他可沒用巫族的母語與她交流,「難道你是啞巴?或者聾子?」

    「你才是啞巴聾子!」小丫頭撇撇嘴,哼哼了兩聲,朝他翻個白眼。

    族人們都說大鄴之人多刁滑,他實在想不通爹為何撿了一個大鄴的小姑娘回來?後來爹說,這丫頭的一雙眼睛像扎木托死去的母親,充滿了靈氣。

    父親說,這丫頭身上有一股靈氣。

    事實證明,父親是對的。

    洗去塵埃,褪卻污垢,換上巫族的衣裳,小丫頭還真是眉清目秀得很,一雙明亮的眼睛就像大漠裡的星辰一般。誠然這世上的人和東西,出現在你生命里都有特殊的意義,好在瑕不掩瑜,該發光的金子是怎麼都遮不住的。

    扎木托有那麼一瞬,被小丫頭的得意一笑晃了心神。

    她生得好,總不能丫頭丫頭的叫著,巫族沒有姓氏,所以他叫她慕容。

    那段兩小無猜的時光是扎木托最幸福的日子,也是最快樂的存在。他奔波在鬼宮與巫族之間,樂此不疲。事實上摩耶所言並不假,扎木托的資力有限。他能入鬼宮全賴他父親是巫族的族長,還有扎木托自身的赤子之心。

    他待人極為真誠,從不弄虛作假,是以師父也願意教他。至少他教的每一樣東西,扎木托都會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摩耶不一樣,他天生聰慧,不管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所以生來就是傲骨。他看人總喜歡用不屑的眼神,是以師父雖然知道他天資聰穎,卻也不敢過多教授。畢竟這樣的人,佛與魔都只在一念之間。

    不過自從遇見了慕容之後,扎木托的功課便進步神速。白日裡師父教的東西,若遇見不懂的,他會回去找慕容。

    第1004章 愛而不得之後,不擇手段(2)

    慕容極為聰慧,到了最後她的醫術早已勝過了扎木托。她不但研習醫術,甚至對巫蠱之術也深感興趣。可她並非是巫族人,所以很多東西都只能悄悄的學。巫族人可以接受她一個異族的存在,但未必能接受她掌握巫蠱之術。

    這是巫族的秘術,是不能為外界道也的。

    摩耶喜歡留出山門在外頭四處遊蕩,他生得俊朗,雖然也是巫族人,但因為派系不同,不過是小部落里出來的。他長年累月的在外頭遊蕩,如果不是遇見了師父,今兒還不知在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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