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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穆百里一直在揉著眉心,他只覺得困意難擋,「你給本座吃了什麼?」

    「吃了靈藥。」趙無憂打趣,「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這靈藥,督主覺得好吃嗎?」

    黑子落下,雖然倦怠難擋,可這腦子還算有些清楚。空白的世界裡,尋不著半點過往記憶。他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趙嵩離開京城出使鄰國的那一刻,所以眼前的趙無憂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政敵,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對手罷了。

    就好像這棋局裡的棋子,各自為政,相互廝殺。

    「趙大人」他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拼命的搜尋記憶,想知道自己現在何處,想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怎麼都沒有辦法。陸國安去哪了?沈言何在?他一個東廠提督,怎麼會在這樣簡陋的屋子裡?

    還有眼前的趙無憂,為何她明明在笑,他卻總覺得她會哭呢?甚至於他都不敢正視她的眼睛,左肩下方的位置,有隱隱的抽痛,不知這痛楚來源於何處。

    整個人都是懵的,渾渾噩噩,恍恍惚惚。

    可趙無憂又何嘗不是這樣?

    他在她跟前坐著,那一臉的陌生與敵意,讓她心如刀絞卻依舊面帶微笑。棋盤上黑白分明,看上去是步步為營,可實際上她這心裡早就方寸大亂。

    第939章 還是回來了

    「督主的棋走得越來越好了,還真是讓人很無奈。」趙無憂輕笑著,連自己都聽得出來這音色里的哽咽。那種輕顫中帶著倔強,死活要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當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穆百里抬手落下一枚黑子,只聽得棋盤上「吧嗒」一聲響,一大片的白子被吃盡。

    她捏著棋子的手,下意識的輕顫了一下,然後苦笑兩聲看著棋盤上的棋子。遇見他,便是她棄械投降的開始。而今早已丟盔卸甲,潰不成軍了。

    「你輸了!」他笑得凜冽。

    她紅了眼眶,「是嗎?」

    四目相對,終是多少心事不知該從何說起。

    穆百里已經倦怠得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伏在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置於跟前的骨笛。沒錯,這是骨笛,而且是他親手做的骨笛。

    瑩潤如玉,白璧無瑕。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記不清了,閉上眼睛渾渾噩噩的睡去,再也沒了任何意識。

    這讓趙無憂想起了早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的貪睡,說睡便睡,全然不顧身邊之人的擔慮。她伸出冰涼的手,輕輕撫過他微熱的面頰,終於有了溫度。

    她想著,他很快就會恢復吧?

    溫故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當即愣在當場,「他醒了?」

    「恩。」趙無憂將淚逼回眼睛裡,「如當年的我一樣,把不該忘的都暫時忘記了。我試著喊了他一聲督主,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懷疑。那就是說,他所有的記憶都倒退在相愛之前,那時我和他是敵人。」

    溫故輕嘆一聲,小心的把穆百里搬回床榻上,而穆百里始終沒有甦醒,就跟當初的趙無憂一樣。時不時的醒來一會,然後又不省人事的睡過去。

    「這只是暫時的。」溫故寬慰,「你後來不都想起來了嗎?等到他徹底吸收了蝴蝶蠱,將這蝴蝶蠱溶於骨血,就會想起來的。」

    「我知道他會想起來,我只是覺得有些難過,原來被人忘懷是這樣痛苦的事情。」趙無憂笑得勉強,「他看著我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我是真的不習慣這樣冷漠的穆百里。但我也是慶幸的,至少在我離開的這算時間裡,他不會有太多的痛苦。所有的牽掛,由我一併帶走。」

    溫故輕嘆,「何必勉強自己呢?」

    「不是勉強,只是在儘量讓自己朝著更好的方向走。」趙無憂起身,握緊了手中的骨笛,「等我這次離開京城再與他相聚的時候,將是我們新生活的開始。」

    懷著美好的願望,在穆百里的眉心輕輕落下一吻,若雪花落唇,溫柔如斯。

    「等我回來。」她附在耳畔低語。

    他始終沒有感覺。

    離開的時候,陽光正好,唯有雪蘭和老頭站在客棧門口相送。

    趙無憂依舊笑得雲淡風輕,素白的臉上泛著少許暗啞之色,「都回去吧,我只是暫時離開,還會回來的。」再回來的時候,就真的不走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別竟是一生。

    此後,趙無憂再也沒有回來。

    當然,這是後話。

    南撫鎮那頭,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完畢,剩下的就等著趙無憂前來處置。果不其然,那細作收到了來自蕭容的消息,而且這消息擺明了是要給趙無憂的。

    細作面上緊了緊,還是那一臉的懵逼。

    趙無憂從影衛統領手中接過那封信,衝著那細作道,「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吧,這大祁不適合你待著,還是早些離開,免得最後被大祁的官軍抓住,落一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語罷,她打開了手中的信件。

    信件上的提名就是給她的,是蕭容親筆。

    溫故道,「他已經猜到了你會抓住這細作。」

    「不是猜到,而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些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動,還能安然無恙嗎?」趙無憂冷笑兩聲,細細看著手中的信件,「哼,果真是要命的東西。」

    溫故一怔,慌忙接過手中細看,俄而面色緩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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