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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都如你所想,擔心百姓會寒心,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了。」趙無憂斂眸,徐徐坐了回去。茶已涼,心卻更恨了一些,「抽個空把沐瑤接回來,記得做得像一些。必要時候,可以用必要的手段。」

    素兮頷首,「卑職明白!」

    「我不能讓自己有任何的把柄落在他們手裡。」趙無憂眯起眸子,「有些無謂的犧牲,能避免的時候儘量避免。」

    「是!」素兮點點頭。

    「這幾日蕭容一定會格外注意尚書府,蝶園那頭我就不過去了,讓我爹他們好好照顧這兩個孩子。」趙無憂站在梨樹下,瞧著被風吹落的漫天梨花雨,「不過是隔了一場梨花雨,卻是物是人非得厲害。還記得當日他來討酒喝,我竟是如此的厭惡。」

    而今想想,只覺得惹人發笑。

    若知道會有今日,當日就該共賞梨花雨,共嘗梨花酒,一醉方休。

    「卑職會去通知一聲的。」素兮深吸一口氣,「卑職有些擔心,這相爺真當不會有所舉動嗎?若是萬一在背後捅一刀子,那咱們」

    「我有皇上的親筆密信,何況丞相府也不願意再看到蕭容一人獨大的局面。」趙無憂起身朝著樓里走去,「對了,密室里的那兩個還好嗎?」

    「甚好!」素兮道,「兩個都是好學之人,雖說年歲不一樣,但看得出來倒是挺投緣的。長久的學識,他日出來的時候,想必都是了不得的。也虧得公子給的書!」

    趙無憂苦笑,「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宮裡那頭就讓虛道長抓緊時間吧!我不想再等太久,敵軍都打到城外了,他那頭若是時機接不上,也是會出現問題的。」

    「是!」素兮俯首。

    推開長久不曾歸來的房間,什麼都沒變,始終都是最初的模樣。可這心態卻是大大不一樣了,寂靜的屋子裡,再也不會有人翻窗而入,然後恬不知恥的與她同塌而眠。

    第891章 殺主將(2)

    她無奈的笑了笑,開窗便有梨花飄進來,心頭鈍痛,面上仍是無波無瀾。

    有時候她很想像其他人那樣,痛苦的時候能歇斯底里的喊一聲心愛之人的名字。喊一句:穆百里,君當何時歸?

    可是她不敢,她是趙無憂啊!

    穆百里,你到底在哪呢?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想到要發瘋的那種!

    你怎麼那麼討厭呢?竟是說話不算話。

    你若再不回來,我就

    她頓了頓心神,還是極為無奈的挽唇淺笑,「你若不回來,我又能拿你怎樣呢?是你說的,趙無憂,和我在一起。為什麼最後守著承諾的,只剩下我一個人?」

    有淚悄悄划過面頰,滴落在地,無聲無息。

    身邊每個人的結局,她都可以做到盡善盡美,給予最好的。可唯獨他與自己,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算天算地,算不到他們的情分深淺。

    說起來,還真是很諷刺。

    運籌帷幄了那麼多年,穆百里是她生命里唯一一次意外。也是因為這一場意外,讓她找回了女子該有的溫暖。

    可這世上有些人,註定望而不得,註定得而復失,又或者失而復得。

    就好比蕭容,這輩子都只能望而不得,不知珍惜眼下。

    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他深知隨著年歲漸長,這傷口的恢復只會越來越差,身子越來越弱,若不及早的處置了這傷口,等著時日長久恐怕就沒有回天之術了。

    想起了趙無憂的神色,想起了她的蹙眉,有那麼一瞬他是真當懷疑過的。細思之下,他微微僵直了身子,隱約覺得有些危機感。

    「王爺!」胡青在外頭低喚,「到了。」

    下了車,蕭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抬頭看著攝政王府門前的匾額,眸子微微眯起。

    「王爺,怎麼了?」胡青不解。

    蕭容長長吐出一口氣,「只覺得這匾額,掛不了多久了。」

    胡青俯首,「王爺多慮了,如今京城還在咱們的手裡,想來不會有這一日的。這趙大人雖然暫時得勢,可終究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日。」

    「你錯了。」蕭容抬步進門,「趙無憂這人的行為習慣,本王還是略知一二的。若無十足的把握,她不會就這樣貿貿然的跳出來,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在她身上。」

    經過迴廊的時候,蕭容突然頓住腳步,緩步朝著一側走去,「這裡何時多了一棵梨樹?」

    「瞧這樣子,估計是第一次開花。」胡青走過去,是一株很小的梨樹。要知道,蕭容早前就下過令,這府中不許有梨樹。

    梨樹矮矮細細的,早些年一直沒發現,如今開了花才知道是梨樹。

    「府中不許有梨樹,砍了它。」蕭容有些生氣,拂袖而去。

    胡青愣了愣,這攝政王今兒好像有些奇怪。

    的確有些奇怪,連蕭容都不知道自己這份怨氣該如何平息。說是怨氣,還不如說是一種得不到的無奈。得不到,已失去,放不下。

    他想起了初見她時的場景,那張容色,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今在書房裡頭,還有一卷畫軸。指尖拂過那染了塵埃的畫軸,這麼多年了,他始終沒有足夠的勇氣多看幾眼,往往都是攤開來便快速合上。

    慕容的音容相貌躍然紙上,指腹微顫著撫過她的面頰。那些年他肖想了很久很久,可始終無法觸碰到她的臉,她始終屬於扎木托,都不肯拿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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