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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沈言忽然覺得有句話說得還真是很有道理: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深吸一口氣,他只好拿起剔子,一點點的剔去葡萄上的筋。這郡主比皇上還難伺候,沈言就沒見過這麼不好伺候的主。這若不是皇命在身,他還真想撂挑子。

    沈言一點點的將葡萄挑好,好不容易拾掇了一碟子,卻聽得沐瑤道,「我突然不想吃葡萄了,你去給我弄個冰鎮西瓜,記得這冰定要宮裡上好的萬幽泉泉水結凍,這萬幽泉的水格外甘甜,是」

    話還沒說完,沈言丟下竹剔子,轉身就走。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沐瑤站起身,從木輪車上了下來,疾步走到沈言跟前,「你要去哪?我跟你說話呢,你為何裝作沒聽見?」

    沈言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讓開!」

    沐瑤的身高自然及不上沈言,心想著矮人一截難免說話氣短,所以乾脆站在了欄杆處,反過來居高臨下的盯著蹙眉的沈言,「我是郡主,你別忘了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皇上有旨,你豈能抗旨不遵!」

    「皇上是讓我來照顧郡主的傷,但絕不是來伺候郡主的飲食起居。」沈言眯起凜冽的眸子,「郡主再胡攪蠻纏,那我只好上稟天聽,請皇上自己定奪。」

    「你敢拿皇上來壓我!」沐瑤哼哼兩聲,「你以為我會怕皇上嗎?到了皇上跟前,到底是誰吃虧還不一定呢!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沐國公府的郡主,是尚書夫人,你一個東廠千戶還敢跟我犟嘴,真當以為我拿你沒轍嗎?」

    沈言頓了頓,這倒也是實情。

    來之前,長兄就耳提面命,讓他萬莫鬧出事來。此番是受了皇命,是故得安分守己,得好好的服侍郡主以安君心。畢竟現在皇帝因為齊攸王的事情,對東廠頗多猜忌,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深吸一口氣,沈言硬生生將胸腔里的一口氣咽下,瞧了一眼居高臨下的沐瑤,沈言只得僵著身子作揖,「卑職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沐瑤心頭卻是捏了一把冷汗,若是教人知道自己這般使喚東廠的千戶,估摸著出了尚書府的大門,自己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如今是拿著皇帝的口諭,恰似拿著雞毛當令箭,要不是這沈言沉默寡言,稍稍有些脾氣的人,早就炸了。

    沐瑤道,「我不想吃冰鎮西瓜了,我想出去逛逛,你隨我一趟便是。」語罷,她跳下欄杆。

    哪知這木輪車坐久了,手腳也變得不靈活,沐瑤當下撲在了沈言的腳下,胳膊落地的時候,疼得她齜牙咧嘴的半晌沒能爬起來。

    沈言心頭髮笑,可臉上依舊是慣有的冷冷冰冰,用那不冷不熱的音調,不緊不慢的開口,「卑職不過是個東廠千戶,實在當不起郡主如此大禮。郡主還是趕緊起來吧,否則教人看到,又要說卑職的不是。」

    「狗奴才!」沐瑤疼得冷汗都出來了,反倒要被這廝嘲笑,只覺得一股熱血就往腦門上沖。可她又沒有什麼法子,對付沈言著實不能用強,也只能平素折磨折磨罷了。

    霍霍緊趕著就把沐瑤攙了起來,擔慮的四下打量,「郡主傷得重不重?怎的這般不小心?摔著哪兒了?郡主,要不奴婢去請溫大夫過來看看?」

    沐瑤深吸一口氣,面色發白的搖搖頭,「沒什麼事,不必大驚小怪的。尚書府最近事兒多,所以別驚動了如初,免得到時候他又要分心照顧我。」

    「郡主真的沒事嗎?」霍霍擔慮,「郡主疼得臉都白了呢!」

    沐瑤其實是驚嚇多過於疼痛,溫故的藥還是很有效果的,其實本沒那麼疼,只不過突然落地,讓她自己也嚇著了,生怕摔出個好歹。

    「走吧!」沐瑤這下子覺得沈言不是個好東西了,遇見他怎就回回都這樣倒霉呢?她尋思著該出去透透氣了,順便也接收一些外頭的消息,免得自己變成井底之蛙。

    不管發生多少事,最熱鬧的終究是茶樓酒肆,說書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說的故事也是換了一個又一個,不換的是聽書人的心情。翹首期盼,茶餘飯後的笑談。

    沈言不懂,這郡主也真是奇怪,有事沒事的怎就那麼喜歡聽說書的?今兒說的是那白蛇傳,且說那人與妖之戀,肝腸寸斷,生死決絕。

    「故事都是騙人的,有什麼可聽的?」沈言嗤之以鼻。

    「就因為是騙人的,所以騙人的話才會格外動聽。好聽的話未必是真的,但聽聽又有何妨?」沐瑤撇撇嘴,鄙夷的看著他,「你這冰碴子自然不懂其中奧妙,冰塊做的心,哪裡知道溫暖的滋味,跟你說了也是白說。」

    沈言不語,只在一旁陪著。

    他其實不想出來,畢竟自己好歹也是東廠千戶,多少人認得他這張臉,可如今卻穿著尚書府的家奴衣裳,伺候在沐瑤這刁蠻郡主的身邊,委實不太方便。

    等到看客都散了,沐瑤還沉浸在悲歡離合里,那一副小女兒家的心思,明顯顯的擺在臉上。沈言想著,這趙大人跟自家兄長一處,八成是要冷落這郡主了,也難怪郡主一臉的思春。

    第733章 她被襲擊(1)

    如今想想,也著實可憐。

    可憐的,竟教東廠的頭子給撬了牆角,還不知道上哪兒說理,上哪兒哭去。

    「我去外頭等著!」沈言看不過去,約莫是覺得心虛。分明是兄長惹下的風流禍事,如今總覺得偷偷摸摸的好像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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