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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這一次,公子是真的傷了心。那一去不回的男子,如同蠱毒一般烙在心口上,割捨不去又隱隱作痛,將伴隨著她的一生,與性命同在。

    沐瑤在尚書府門口等了很久都沒能等到趙無憂回來,心下存疑,「不是說先行回來嗎?這是怎麼了?都這麼久了還沒回來,不是半道出什麼事兒了吧?」

    「郡主不要擔心,姑爺大概是半道上耽擱了吧!來人說,姑爺的身子不好,所以皇上特意恩准,連相府都來了消息,說是讓公子先行回來。」霍霍一開口就沒完,「說不定現在就在路上呢,郡主一大早得知姑爺要回來了,早早等在這裡,一定會感動」

    「別說了!」沐瑤有些心煩,「你讓人去看看,怎麼還不回來。」

    霍霍撇撇嘴,轉頭看了奚墨一眼。

    小桑榆撅著嘴,「奚墨哥哥,大哥哥為何還沒回來?」

    「不知道。」奚墨搖頭,「公子的心思慣來不好猜,等著就是。」

    小桑榆點點頭,突然眼睛一亮,驚喜的尖叫起來,「快看,是素兮姐姐!那個一定是大哥哥的馬車!」

    順著小桑榆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是趙無憂的馬車,一旁隨著面色凝重的素兮和溫故,兩個人看上去面色僵冷,似乎情況不是太好。

    沐瑤當即迎了上去,「相公?」

    素兮攔下了沐瑤,「郡主。」

    「怎麼了?」沐瑤頓了頓,神色微微緊張起來,面上的笑靨逐漸散去,「相公出事了嗎?」

    「公子的身子不太好,所以郡主不要輕易打擾。」素兮說得格外含蓄,但言外之意是什麼,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小桑榆擔心的站在馬車旁,「素兮姐姐,大哥哥這是怎麼了?」

    素兮輕嘆一聲,俯身撫過孩子稚嫩的面龐,「大哥哥沒什麼事,只不過身子不太舒服,所以小桑榆要乖,不要擾了大哥哥養病,知道嗎?」

    孩子連連點頭,「桑榆明白。」

    趙無憂是被溫故攙下馬車的,整個人都脫了血色,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她站在那裡裹著厚厚的狐裘,氣息奄奄的看了一眼尚書府門口跪了一地的奴才,然後將視線落在圈紅了眼眶的沐瑤身上。

    眸光微涼,素白的臉上浮現出慣有的溫潤笑靨,趙無憂輕嘆一聲笑道,「我沒什麼事,郡主不必擔心。來的時候去了一趟簡家所以耽擱了,讓郡主久等,是無憂的不是。」

    「如初?」沐瑤愣了愣,極是擔慮的望著她這副模樣,「你趕緊進去吧!」

    簡家的事情,沐瑤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用趙無憂多加解釋。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聽風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幽靜,趙無憂站在梨樹下瞧著那碧綠的葉子,微微紅了眼眶。今年梨花盛開的時候,她還跟簡衍兩人同坐梨花樹下,賞花對飲喝得半醉。

    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畫面,明年梨花盛開的時候,他墳前也該荒草漫長了。

    躺在軟榻上,素兮將屋內的爐火都挑得旺盛,可趙無憂還是嘴唇凍得發紫,整個人都裹在厚厚的被子裡瑟瑟發抖。

    「怎麼會這麼嚴重?」素兮焦灼,「你到底會不會治?早些年沒見著你,公子也不曾這般嚴重過,怎麼你現在越治越壞了?溫故,你不會是半路出家的庸醫吧?」

    她就差沒說出,你鬼宮也不過如此,儘是些不中用的。

    溫故輕嘆一聲,收好金針銀針,然後極不友善的白了素兮一眼,「我是大夫,又不是大羅神仙轉世。我治得好她的身子,可是治不好她的心。這心病在心裡頭,我又沒辦法把她的心掏出來,換個鐵石心腸進去。她到底為何會這樣,你還不清楚嗎?何苦還來怪我。」

    說起這個,溫故也是一肚子火,「那臭小子自己惹下的孽債,如今是要把人生生折磨死,簡直是、簡直是」許是一時語言,找不到什麼好詞,溫故只能恨恨一句,「豈有此理。」

    清晰可見的,是話語中的心疼與擔心。

    音落,溫故轉身出門,「我去煎藥,你好好陪著她。」

    素兮點點頭,趙無憂的身上還有些燒,但不管什麼時候,這腦子裡永遠都是清醒的。清醒得無與倫比,只是這眼睛還是有些不太舒服,溫故說最近她哭得多,再這樣下去估計會落下病根。

    第690章 眼睛還疼嗎(4)

    可發生了那麼多事,怎麼能平靜?

    「公子?」素兮蹙眉。

    「你聽,京城內外好熱鬧。」趙無憂低語。

    素兮頷首,「使團議和歸來,平息了兩國戰爭,還老百姓一個太平盛世。皇上一高興,如今大赦天下,難免熱鬧一陣。」

    「有人哭有人笑,怎麼就那麼不真實呢?」趙無憂笑靨微涼,「去幫我把書拿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總該做點什麼打發時間才好。」

    素兮依言,「溫故說公子的眼睛未愈,還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睡太多,會變傻的。」趙無憂輕嘆一聲,「我睡不著。」

    素兮有些猶豫,低低的開口,「公子為何不問一問卑職,這東廠的事?」

    「問了又能怎樣呢?」趙無憂輕笑兩聲,「問過之後呢?我還能插手嗎?我有能力插手嗎?雖然我現在是有功之臣,我也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可我很確定自己沒有那能力,可以挽救東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還沒有這樣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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