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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5:42:57 作者: 藍家三少
    所有人都以為,趙無憂是為了好友之死而難過傷心至此,所以沒人生疑。

    眼見著已經到了金陵城外,還是沒有穆百里的消息,所有人的包括陸國安都覺得,可能是回不來了,唯有趙無憂的心裡還堅信著那一絲奢望。

    金陵城的官員以及七星山莊的莊主宋昊天,都在城門口迎接。

    早前就通知了,說是穆百里負了傷,所以依著穆百里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不出來看一眼也是正常的。

    趙無憂虛弱的站在眾人跟前,看了一眼穆百里的馬車徐徐入城,也只得無奈的笑了笑,不由得輕咳兩聲,喉間泛著少許腥甜。

    她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喉間的滋味咽下,「多謝諸位大人,本官身子不適,就不與諸位敘舊了。」她身著官服,與眾人作揖。

    見狀,眾人急忙行禮,「趙大人好生保重。」

    趙無憂點點頭,「都回去吧!今夜我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就不勞諸位大人多慮了,都回吧!」語罷,趙無憂轉身上了馬車,甚至於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宋昊天微微凝眉,略顯不解的望著一旁的溫故。

    可師父的臉上似乎也有些難色,難不成這趙大人的身子有恙,已然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且看趙無憂的氣色,的確是狀況不好。

    眼見著馬車入城,宋昊天翻身上馬,快速追去。

    趙無憂依舊住在七星山莊,如今劉弘毅不管事,只沉溺於風月之中,所以城中官員也知道自己的處境,知道這七星山莊如今愈發的壯大,逐漸掌控了城中大勢。

    住在七星山莊,也沒人敢說什麼。

    瞧一眼原來的院子,瞧一眼跟前的宋昊天,趙無憂依舊保持著最初的笑靨,淡然從容,仿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趙大人沒事吧?」宋昊天擔慮的望著她。

    他記得自己送她去荒瀾的時候,也未見她這般虛弱,怎麼這一趟荒瀾就給折騰成這樣了?不是還有師父嗎?師父醫術那麼高,怎麼也治不好呢?

    趙無憂瞧了一眼極好的月色,他走的那天夜裡似乎也有這樣的月色,只不過如今弦月當空,已是半月有餘。輕咳兩聲,她裹緊了身上的狐裘。

    這樣的天氣,誰都嫌熱,唯獨她還裹著厚厚的狐裘,面色蒼白得讓人心疼。

    「沒什麼事,宋莊主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病況嗎?如今還能跟你站在這兒說話,已經很不錯了。」她輕咳著,一臉的倦怠,「看得出來,如今金陵城內的官員也是忌憚著七星山莊。鋒芒畢露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有的時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宋昊天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就是。你走之後,我已經逐漸開始著手。將得力之人穿插在劉城主的軍隊之中,慢慢的滲透。這種事情急不得,只能緩緩而至。」

    趙無憂扭頭看著他,笑靨淡淡,眸色淡淡,「那便最好,有勞宋莊主費心了。你我算是故交,如今有你守著這金陵城,把住大鄴與荒瀾的門戶,無論於朝廷還是百姓,宋莊主功不可沒。」

    「什麼功不可沒,我都不感興趣。」宋昊天輕嘆一聲,「只不過如你所言,既然是故交,那就得交心了。我與趙大人一見如故,當日也算是得了趙大人一臂之力,我宋昊天恩怨分明,必定對你報以桃李。」

    「久負大恩反成仇,但願我不會對宋莊主造成什麼壓力,免得到時候又要跟我反目。」她打著趣兒的笑了笑,身子一晃,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好在不遠處的溫故眼疾手快,還不等宋昊天伸手,已經快速攙了趙無憂一把。溫故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並不願宋昊天去碰趙無憂,而是顧自擋開了宋昊天,背對著他站著,擋在了二人之間。

    「沒事吧?」溫故忙問。

    趙無憂搖搖頭,「有些累,送我回去吧!」

    溫故頷首,緊趕著把趙無憂攙回屋子。

    宋昊天一直站在外頭,既然師父不願他跟趙無憂接觸,那他自然得尊師重道,站在外頭候著。想來師父,也是有話要交代的。

    「我沒什麼事,你也不必太緊張。」趙無憂躺在床榻上,視線還是模模糊糊的,乾脆閉上眼睛,「不過是寒毒發作了,死不了。」

    溫故輕嘆一聲,「你好好歇著,說不定一覺睡醒他就回來了。」

    「知道嗎,如果換做以前我一定會殺了你,因為任何敢欺騙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可是現在我卻滿心歡喜,但願你說的話能變成真的。」她背過身去。

    溫故為她掖好被角,輕手輕腳的出去。她的眼睛不太好,所以屋子裡的燈不能熄,免得她萬一起夜,容易摔著她自己。

    「師父?」宋昊天瞧了一眼溫故身後緊閉的房門,「趙大人怎麼樣?早前看她這身子骨不是有些好轉嗎?怎麼如今瞧著,好像又反覆了?」

    溫故點點頭,緩步走到院中,免得說話聲驚了屋子裡淺睡的她。

    「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大好,反覆也是正常的。」總不能說她是因為心中有結吧?

    宋昊天頷首,「那趙大人」

    「不是你該關心的,就少操心。」溫故搪塞,「以後離公子遠點,她不是你能沾染的。」

    「嗯?」宋昊天不解,狐疑的望著溫故,「師父這話說得好奇怪,我與趙大人算是故交之友,什麼叫沾染?師父,你怎麼了?方才就有些怪怪,如今說的話也教人全然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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